这话当然意有它指,杜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不过还没等她答话,旁边的男人也紧跟着“呵呵”了一声,说道:“那是,都能起死回生了,本事当然大。”
一句话就把吴庆芬堵回去了。
但她哪是那么容易吃瘪的人,马上又对杜若说道:“我问杜小姐的话,杜小姐是聋了还是哑了?”
乔靳南慢条斯理地答道:“都‘死’了五年的人,不聋不哑也不容易。是吧,妈?”
他透过后视镜扫了吴庆芬一眼,眸子里寒光闪过。
吴庆芬再次被堵住,不说话了。
乔以漠完全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自己在那里玩手指。
杜若惊讶于乔靳南一本正经鬼扯的本事,有些想笑,紧张也少了大半,最终咬着唇角一声不吭。
晚饭是在乔靳南的别墅,胡兰早就准备好了一桌菜。不过他们回来已经有些晚,乔以漠困了,一口一个哈欠,没怎么说话,于是饭桌上安静得出奇。
杜若看乔以漠哈欠打得眼泪都出来了,抽出纸巾给他擦掉,这么自然又亲昵的动作,跘动了吴庆芬的某根神经。
她自认开明,对乔靳南的择偶从来不横加干预,当然,她也自负地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毕竟他的每一任女友都没让她失望过。
只除了瞎眼时看上的那个。
她真只当他是瞎眼了,可是怎么六年前是她,六年后还是她?
吴庆芬有些愤然地看向乔靳南,想要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又瞎了似得,咬着牙却笑起来,问道:“靳南,你没有捡人家不要的东西的习惯吧?”
吴庆芬对乔靳南的择偶要求向来只有两个——活的,女的。
所以她早就知道他交了女朋友,却从来没想过调查一下。所以她当年说乔以漠的生母去世,乔靳南也从没怀疑过她会骗他。
只是这个要求放在杜若身上,就不太合适了。
当年她可是把杜若的身世背景查得清清楚楚,她和洛桑桑斗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要一个被洛桑桑的儿子抛弃的女人做媳妇儿?
杜若替乔以漠擦干眼睛,正打算拿起筷子,听她这样一说,马上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手一抖筷子就掉回餐桌上,叮一声脆响。
杜若脸色有些发白,乔靳南却是面不改色,眸子里也是波澜不惊,若无其事地夹了一只虾到杜若碗里,说道:“哦,说起来我正打算改天去何家登门道谢,多亏何家不要,才让我捡了个漏。你要不跟我一起去?否则你的漠漠还不知道在猴年马月才能出来。”
杜若万万没想到乔靳南会这样说,胸口涌上一层暖意,酸酸涩涩的,眸光波动地看了乔靳南一眼。
吴庆芬同样没想到一向自视甚高对女人的要求更是苛刻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气得脸都白了。
但她毕竟不是年轻冲动的人,还是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没一会儿又恢复过来,说道:“我就不回老宅了,以后就住你这里,也好照顾漠漠。”
乔靳南扬了下眉头,“满了,住不下。”
“除掉阿姨住的,你这里还有两间客房吧?”
“锁坏了。”
“都坏了?”
“都坏了。”
“那我跟漠漠睡。”
一直打着哈欠的乔以漠偏偏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了,抗议道:“不是小花姐姐跟我一起睡吗?”
乔靳南夹了一口米饭,“嗯,我长大了,没有跟妈睡的习惯。”
吴庆芬深吸了几口气,“那明天让人来修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