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致谦忍不住笑起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动不动拿分手说事儿,你的脑袋里都装着什么,怎么就是有本事想到这上面去?”
顾昀幽怨地瞥他,“你还说,这不都是你给搞出来的条件反射?”
厉致谦捏了捏他的手背,有些心疼,“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都还不够让你有安全感么?”
“嗯。”顾昀闷闷的应了一声,爱得越深的那个人,总是比另一方更缺乏安全感,他偶尔做梦惊醒,看见身边没有他,都怕这是黄粱一梦,梦醒了他就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厉致谦歪头,将脑袋枕在他肩膀上,他说:“不会的,你就是我的命根子,我离开你了我还怎么活?”
顾昀心里感动,厉致谦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心里的不安,然后想尽各种办法来安抚他,他抬手搭在他脑袋上,轻轻按了一下,“那为什么突然提孩子的事?”
厉致谦想了想,说:“我突然想着我俩要是有个孩子,以后老了不至于老无所依。”
“嗯?”顾昀看不到他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顺势把他的脑袋扶起来,认真的看着他的表情,“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厉致谦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简单直白的一个人,他说:“我想找人代孕,现在医学发达,人工授孕的机率很大,到时候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老了也好有个念想。”
“你真这么想的?”
厉致谦垂眸看着怀里的襄儿,“这几天我想了许多,一开始我觉得有孩子会是我们的累赘,后来帮洛希带这两个孩子,突然觉得人生的意义也许就在此处,我知道你有你的梦想要实现,不碍事的,我平时不忙,完全可以照顾孩子。”
顾昀抿了抿唇,他沉默了半晌,方道:“你想要孩子吗?”
厉致谦总觉得他的问话不太对劲,但还是点了点头,“嗯。”
“那我回头找人问问,尽量找个身体健康的代孕母,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过去见见她,以后孩子出生了要跟我姓。”顾昀心想,如果他是女人,他愿意给小谦生孩子,但他不是,他生不了,他的孩子没办法拥有他的血脉,至少得跟他姓。
厉致谦点头,“当然,你出的力孩子当然跟你姓,不过跟谁姓都没关系,反正是咱们的孩子。”
顾昀皱眉,后知后觉的觉察也不对劲,“什么叫我出的力?”
“当然是你捐的米青子,你放心,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厉致谦一番贤妻言论还没发表完,就被顾昀打断,“不是你想找个代孕母么,怎么会变成我要孩子?”
厉致谦愕然,所以说了半天,他刚才别别扭扭的样子是以为他想要孩子,他抚额轻笑,“是你的孩子,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
不仅是对顾家的一个交代,也是对他们未来的一个念想,一个家庭里有了孩子才算圆满,不管他们这对夫夫是不是和旁人的一家三口不太正常。
顾昀立即道:“胡闹,我不想要。”
厉致谦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他愣了愣,“可是我想要啊。”
“你想要就拿你的去人造一个。”顾昀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太对,他往回找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有你就够了,不想要孩子。”
厉致谦清楚他的脾气,不会在这种事上和他闹别扭,他道:“顾昀,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我们不能连长辈的念想都剥夺了,顾家几代单传,不能到你这里就断了香火。”
“是不是我爸妈给你说了什么?”顾昀立即想到他爸妈身上,当下便愤怒不已,“不行,我要给他们打电话,他们有什么话冲我来就好,找你做什么?”
厉致谦连忙抓住他的手腕,“你能不能冷静点听我说完?”
顾昀心里压着火气,还是耐着性子听他说,“你想说什么?”
“我能够理解你爸妈的心情,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他们怕断子绝孙,也是常理,再说我也不排斥孩子,比你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孩子。”一个大男人要说这些,实在太为难他了,但是他必须要把心里话说出来。
顾昀抿着唇,“你觉得我断子绝孙不好向我家里人交代,那么我害得你断子绝孙,我怎么向你交代?小谦,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当我拥有你那一刻,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我不管什么断子绝孙,也不管孝不孝,我没考虑这些,我就想和你一起到老。”
他说着,眼睛都红了,“我不是玩一玩,玩够了我就回去娶妻生子,我是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没有别人,也没有孩子。”
厉致谦也被他说得眼睛红了,他说:“你要是敢玩一玩就回去娶妻生子,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那为什么还要劝我要孩子?”顾昀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他不想要别人来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本来就聚少离多,再让另一个人占据他们的时间,他不愿意。
“现在医学发达,要孩子也不一定只有一个途径,而且你长时间待在部队,我一个人也会觉得孤单,有个孩子陪着我,也能分去我一部分注意力,不会觉得没有你的日子那么难捱。”
顾昀盯着他,“你是怨我让你寂寞了?”
厉致谦:“……你这都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反正孩子我不要,你要生得出来的话,你就给我生一个,别人生的我不要。”顾昀很执着,他心里容不下任何人,就说代孕,孩子身上一半血脉是他的,另一半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的,在他看来,这就是出轨。
不管这出轨的形势是什么,都是对他们感情的一种不忠贞,如果是小谦想要孩子,他可以接受,但是他不会要一个这样的孩子。
这不仅是对他们的感情不负责,也是对这个孩子的未来不负责。
厉致谦被他气笑了,“你明知道我生不出来,故意气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