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浔说行,改明儿她再和物业反应反应空调的事,跟着便走了。
车停门口,家里院子门没关,知道她要回来,一进门保姆孙阿姨就迎了上来,苏知浔顺势抱了抱她,把点心礼盒递过去,说:“阿姨,你好像瘦了点。”
孙阿姨快六十了,很早就在苏家干,以前苏知浔上下学、去课外班,虽然有司机,但她每天都会在门口接送,那会儿苏家还没烧包到要雇俩私人厨师特意来做饭,苏知浔打小就是吃她的手艺长大,感情很深。
“哪有,你才是瘦了呢,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呀?”孙阿姨其实早估摸着她该到了,特意在玄关厅里两头跑,等着她来,“工作再忙,身体也重要呀,哎,好久不回家……”
见她那又笑又想哭的模样,苏知浔搂着她肩说:“我这哪儿是瘦了,明明是紧致壮实了,最近健身呢,你别操心我。对了,这两盒里白色袋子是专门给你买的,有你喜欢的桃酥。”
“哎呀,别抹眼,真是的,快快,先去放起来,别叫人看见了眼馋。”
孙阿姨叫她哄笑了,陪着她往里走。
还是熟悉的客厅,满眼烂俗土气的米色间金,苏知浔每次一见那挑高层上硕大的水晶吊灯就想翻白眼——
他们家这套房子买得早,那会其实苏家还没富到那个程度,就为了面子硬是咬牙买了这么个法式别墅,法式在当年多新奇,倍儿有面,结果就是没多少预算留给装修。
苏知浔那时太小,还不懂里头的门道,别墅这玩意是典型的养比买贵,装修的钱和买房的钱能到一比一就算控制得不错了,他们家当年加上她妈肚子里那个,统共四口人,再多一个保姆,住这四百多平的房子就像住在镀了金的鬼屋。
这么多年过去,房子里的软装修修改改,还是那副土豪相——穷装什么贵族呢?
“谁破车啊?”烦躁的抱怨声从楼梯口传来,“耽误老子进车库。”
先闻声后见人,苏知浔回头瞥了眼,果然是她那满身logo的亲弟,“我的车。”
苏鑫禾上身DIOR老花衬衫,下身LV牛仔裤,脚踩灰色的ccp运动鞋——鞋底跟踩着火炉融过似的,拉出一绺绺胶——叫苏知浔看着浑身难受,他摘下墨镜往桌上一扔,棺材板样的砸进沙发里,左脚跷上沙发背,右脚耷拉在地毯上,二流子一样笑:“怎么回事儿啊老姐,开这么个破车,不是你风格啊。”
“不会是买卖要黄了吧?”
苏知浔笑了声:“阿禾,少操没用的心。车技太差就别碰车,那么宽的路都开不进车库,你宇哥不接待你多正常,回头、我还得谢谢他去。”
迟宇是苏知浔二手车店的合伙人,以前是个赛车手,家里开了个不小的修车厂,很懂行,津市这二代圈子里玩儿车的,很多会在他们店里处理倒下来的跑车,苏鑫禾一直很眼馋,几次背着亲姐去找过迟宇,这她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宇哥背叛我啦?”
苏知浔笑都懒得笑了,这人被送出去读了三年书,回来还是半点人事儿都不懂,“你在英国除了学会喝酒泡妞和飙车闯红灯之外,还学了些什么?”
“别那么说你弟弟。”她妈孙仪从厨房监工归来,板着脸训道:“这么久不回来,回来就是斗嘴。还有你,坐好了,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
苏鑫禾嬉皮笑脸地坐起来问:“妈,饭好了没,饿了。”
“嗯,你去楼上叫你爸下来,等人齐了就开餐。”
“好嘞!”苏鑫禾虎头虎脑地晃着去了。
装孝扮乖,真是辣了她的眼睛,苏知浔翻了个白眼,转头问:“还有谁来?”
她妈说:“你二叔二婶。”
“哦。”趁着现在还只有她们两个人,苏知浔问:“之前韩栋那个事,后来怎么样了?他说什么了没?”
“你还知道问?”她妈斜眼瞥她,“一言不合就摔碟子砸碗,你是痛快了,有没有想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