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小时候脾气不太好。”
梁祁安瞥了简柏殷一眼。
“脾气太好的人容易被欺负。”
简柏殷点头,这句倒是实话。
“覃政大一些后,父亲发病的频率更高了,甚至会忍不住伤害身边的人,可是阿姨一直没有离开他,不过他病的再厉害也没对阿姨和小政动过手,也许医生说的是对的,他的意识很清醒,他宁愿选择自残或者……”梁祁安撇撇嘴。
或者伤害剩下的那个人?简柏殷想起梁祁安脖子后那道至今未褪的疤。
“你可以不那么客观的,特别是在我面前。”简柏殷说对梁祁安说。
梁祁安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克制,对他父亲的叙述像个旁观者,好像曾经有过的情绪都已经消失殆尽。
梁祁安从没低估简柏殷的敏锐,他扬起唇:“早就没什么了,不管他是潜意识地厌恶我,又或者只是选择了唯一可以出手的对象,都已经不重要了。”梁祁安半个身体离开温泉,他需要冷风沉淀一下大脑,“他一辈子都足够努力,可惜境遇不好,人生中最大的运气大概就是遇上了阿姨和小政,他已经努力做个合格的父亲了。”他不怪他,也不奢求更多。
“你害怕变成他的样子?”简柏殷总是切中要害。
梁祁安看了他一眼,乐了,简柏殷在他面前真是从来不知道何为婉转,但他仍然说道:“我绝不会变成他的样子。”这是属于梁祁安的骄傲。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你会怎么样?”
梁祁安勾起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一定会在那之前结束一切。
简柏殷能猜到梁祁安的答案,但他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梁祁安说:“我不会像他那样伤害身边的人。”他忽然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原来有原因?”简柏殷瞟了他一眼。
梁祁安大笑:“当初我觉得,如果你遇上这样的事情,应该能把我送进医院,但是现在我不肯定了。”他以为简柏殷是个足够理性的人,但现在理性归理性,感情上他反而拿不定了。
简柏殷打量了一下他仍然带着痕迹的身体,淡淡道:“放心,如果真有那一天,最后肯定是你偃旗息鼓。”
梁祁安因为他这句带颜色的暗示哈哈大笑,他感叹道:“简柏殷,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对另一个人说起这些。”他耸耸肩,“毕竟把所有的一切都摊在另一个人面前,赤裸裸的,以后就没有翻书的乐趣了。”
“不用担心这个。”简柏殷伸手抚了抚他的后颈,“还是说你对自己没信心?”
梁祁安回他一个‘你觉得可能吗?’的表情。
“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对这个他倒是更感兴趣。
“你想知道?”
梁祁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