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来,便也没再细想。
却不知转身之际,那人回头投来冷冷一瞥。
眸光如蛭,似能嗜肉蚀骨……
次日,秦瀚森参加科举,秦雨缨心中竟有些许忐忑。
细一琢磨,又不免啼笑皆非,自己怎么竟有种当了家长的错觉?
思及那臭小子昨日心里很是没底,她索性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他名落孙山,大不了教他些厉害的偏方,足够他开个医馆,在这偌大的京城立足。
怎料晌午刚过,消息就传了过来,说是秦瀚森中了探花。
探花……那不就是状元之下,榜眼之上?
参加科举的人千千万万,不知多少人考了好些年都中不了一个秀才……
秦雨缨愕然——所以,她弟弟其实是个学霸?
“奴婢听考场外的人说,那状元是当朝陈宰相的长子,考官顾及宰相的面子才选了他做状元,实则,秦公子的文采根本就不输他……”冬儿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不管怎么说,中了探花是好事。
听闻名列前三者,皆要入宫面圣,所以秦瀚森回来后,秦雨缨就带着他去永安街挑起了衣裳。说是挑衣裳,其实只是挑布料,古时没有成衣,买衣需量体而裁。
见有一匹黛青的料子极为不错,便索性也给陆泓琛也挑了一身,估摸着他与秦瀚森差不多高,于是让秦瀚森代为试衣。
“领口改小一分,肩宽加两寸,腰身加两寸,袖长加一寸。”她仔细打量了一番,开口说道。
那店掌柜在一旁执笔认真记下了,秦瀚森低头看了几眼,不解:“长姐,其实已经很合身了,为何还要再改?”
“这身是给陆泓琛买的。”秦雨缨言简意赅。
秦瀚森没再作声,出了铺子,在永安街上走着时,突然小声问:“长姐,你与七王爷成亲,是不是……被赵氏所逼?”
秦雨缨闻言微怔,看着他清澈的眸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当初她的确是被赵氏所逼,可如今……
如今如何,秦雨缨没容自己再想下去,只是笑了笑,道:“自古婚姻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这不一样,”秦瀚森难得地出言反驳,“你是我长姐,我不管别人如何,至少……至少我不忍心看着你步母亲的后尘。”
母亲?
秦雨缨记得,母亲牧雨秋是个极为清秀的人,性子温婉如江南烟雨。
母亲在世时,将偌大的秦家打理得极好,那时秦洪海还未被革去官职,每日忙碌在外,根本没有后顾之忧。
一家子也算是其乐融融。
直到后来,突然冒出一个赵氏。
事实证明,有些其乐融融不过是镜花水月,脆弱得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撼动。
自从纳了赵氏为妾,秦洪海来东厢的日子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到最后,一年到头也难得在母亲房中留宿一次。
赵氏先以西厢偏僻冷清为由占据了东厢,又以牧雨秋身体虚弱不宜操劳为借口,夺走了秦家的账本,自此再不将牧雨秋放在眼里……
目睹了这一切的秦雨缨与秦瀚森,长大成人后,多少对婚姻二字有些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