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声说:“我明白了,抱歉,我不该妄自揣测您。”
祝念慈顶着干透的黏腻泪痕,嗓音低哑地开口:“明白了什么?”
“林小姐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瞿既明又摸了摸他的脸,“她需要造势。”
季亚接过话头,解释道:“算是某种心照不宣的交易,林家很喜欢通过联姻来获得更多的利益,而对于oga来说,这种传闻是有利的,况且以瞿先生的能力,根本用不着将自己的婚姻当做交换筹码。”
他尴尬地咳嗽了声,补充道:“之前看到那些新闻时,我跟你说那是真的,主要也是因为以前根本没有过这种消息出现过,但……”
但现在瞿既明也说了,那只不过是一种利益交换。
更何况从瞿既明的态度来看,自己的好友显然是特殊的。
季亚忍不住犯嘀咕:要不是我今天见到了,哪儿会相信传闻中冷酷无情的执行官先生还会低声下气跪在地上哄一个oga?他连老瞿先生都没跪过几回吧!
而祝念慈听着这些话,心里却空荡荡的。
是真的吗?我能相信吗?
他犹豫地看向那双自己很喜欢的雾蓝眼睛,里面的慌乱和关切是如此真实,可他却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一个月前,重新站在了漫天大雾中,脚下虚浮着找不到着力感。
我好像应该相信他,他想,毕竟在这段时间中,靳明,不,瞿既明的确是很在意我的,那些眼神,那些吻,都是真的。
真到让人捉摸不透,又满心叫嚣着眼见为实。
于是他轻声问道:“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呢?”
瞿既明似乎是松了口气,可眼中的担忧和歉疚还是很昭彰,祝念慈垂下眼,看见他昂贵的西装裤沾染了地上的灰尘,这才反应过来alpha已经在自己面前跪了许久,他想了想,抬手去扯瞿既明的衣袖。
“你不要跪着,站起来,不,你坐下说。”
瞿既明就知道他消了大半的气,祝念慈实在是个很好哄的oga,他坐到一边,牵起了祝念慈冰凉的手指轻轻摩挲。
“最开始是为了保密,我的病症不能被外人知道,除你之外,也就闻越清楚,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他说到这,侧头去看季亚,季少爷早就知道自己今天闯了个大祸,视死如归地闭眼开口:“我可以签保密协议。”
瞿既明没有说什么,只是重新看向祝念慈,嗓音低柔:“而后来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在我家住着时总是小心翼翼,我不想给你太多的压力,而且……”
他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晰:“我不想你对我太生疏,祝念慈,我希望能离你更近一点。”
祝念慈沉默着,用犹疑不定的眼神看着他,他总觉得瞿既明的这番话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在一连串的混乱打击中,又找不出那点端倪。
于是他轻声说:“我要好好想一想,你可以先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