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不敢大意,加紧了脚程紧随谢攸宁。
二人匆匆入了一处荒村。村里的屋子大多残破不堪,只找到两间土屋勉强遮风。小的给人住,大的给马住。
谢攸宁从外头找来些柴火,说:“再过二十里有一处村子。可是来不及了,今夜现在此处将就吧。”
话才说了不久,忽而门板轰隆作响,来了一阵疾风。天色倏尔暗淡,暴风雪接踵而至。
晚云怔怔听着窗外的轰鸣,有几分庆幸。她帮着谢攸宁点起火,看了看他,问:“你会看天相么?”
“九兄教的。”他想了想,又道:“就是齐王殿下。我私下里叫他九兄。”
晚云转了转眼珠子,心想,我还叫阿兄呢!
转念一想,阿兄还懂天相,可真厉害啊。她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
谢攸宁继续说:“无论在北地还是河西,九兄带着我们管了好大一片地,懂天相可太重要了。就像今天,风雪来的急,若是错过了这处荒村就危险了。”
诚然!晚云不由得将功劳都归给了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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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简单吃了些胡饼和肉干果腹。
晚云摊开自己的毛毡准备歇息,却见谢攸宁拿着跟树枝在地上比划。凝神静思。
晚云想了想,还是问,“你有烦心事?”
谢攸宁看了她一眼,指着地上画的方框,道,“我们将去肃州,那里兴许都是宇文鄯的人。”
晚云和他蹲在一处,问:“那你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平静地说罢,侧目看晚云只盯着地上看,毫无惧色,不由得问:“你不怕?”
晚云愣了愣,摇摇头:“怕什么?总之你会有办法。”
谢攸宁诧异:“你怎么就笃定我会有办法?”
晚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想说“阿兄信任的人能力不会差”。她笑了笑,说:“今日我们才遇见了三万赤水军。将军若是无把握,怎会孤身上路?”
她的笑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明媚。谢攸宁也忍不住笑了笑。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己都快不信任自己了。
晚云看他振作起来,也就放心了,于是义气地拍拍他的肩膀:“将军万不可辜负我的信任。”
谢攸宁笑骂她“得寸进尺”,让她早点歇息。
*
到了后半夜,风雪更盛。
忽而听见一阵嘶鸣,便听见谢攸宁腾地起身,跑出门去。
门洞大开,风雪一个劲地往屋里卷,晚云赶紧爬起来扶住门。就着缝隙往屋外喊,“要帮忙么?”
隐约听见句回应,可风声太大,听不清楚。她不敢贸然出去,怕反添麻烦。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脚步声。谢攸宁推门进来,晚云反手栓上门,替他拍落身上的雪,拿了大氅给他披上。
谢攸宁吃痛道,“打的好用力,蓄了劲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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