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彦成在她身前站定,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他,颔首,继而伸手,也不管苏怀音是否后退半步,将滑落在她脸颊的碎发捋到脑后:“是嘛?”他却低下头,唇瓣在她耳旁,吐气如兰,“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救你呢?”
温热的气息,让苏怀音十分不适,也幸亏,他立马抬头,站直了身,不等季彦成开口,“你应该数一数,我救了你几次了。”
季彦成的话,仿佛是带了蛊,让她有些转不过神,她双手握拳,任由着指甲陷进她的掌心,吃痛而缓过神。
“那名浪人的头儿。”苏怀音顿了顿,看着姜健脸色一黯,“被关押在哪里?”
“他,不是你能见的。”姜健兀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哦?看来你们是不想知道,他到底是谁了?”苏怀音也不急,转而,眼色沉静地看向季彦成,“你怎么看?季彦成。”
季彦成挑了挑眉,并不开口。
而姜健,顿时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说了这么久,你不就是为了看那名浪人。怎么,当时要不是你。”
“姜健!”季彦成赫然大声喝止了姜健的话,眉眼间满是压抑着的怒意,“好,我带你过去。只是。”
“放心,我跟他,不是一丘之貉。”
季彦成如此的怒意满容,苏怀音还是头一次见,不说害怕是假的,然而,对他突然出声喝住姜健这点上,她知道肯定跟她有关,只是,到底所谓何事,她却不是很清楚。
***
房门被姜健打开,狭仄而黑暗的屋内,也不知是谁点灯。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他们一行人有些不适应,苏怀音闭了几秒,睁开眼,见屋内的钢铁床上躺着一个人,他双手双脚被链条禁锢住,离床不远处,有个排污处。
听到声响,面朝墙面的人,转过身。
在看到苏怀音时,憔悴而满是脏垢的脸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喑哑的嗓音,从他的喉间发出,像是一把坏了弦的琴。
“怀音姐,这人是。”
被身后的于连伸手捂住了嘴,愤愤地瞪了眼于连,想到季彦成在病房的火气,一时间也不敢作声,伸手扒下于连的手,那手背反反复复擦了几下嘴唇。
季彦成跟在苏怀音身后,双手握拳,搁在腰后,浑身的神经紧绷,眼睛注视着齐老的一举一动。
反倒是因开门开灯落后半步的姜健冷哼了一声,大步走至苏怀音另一侧身旁。
“看出什么门道?”
“房间很臭。”苏怀音目光直视着眼前发丝跟胡须银白的老头,脸无三两肉,皱纹阡陌,那双眼睛却告诉着苏怀音,他必是个年轻人。
姜健自始至终觉得,跟她们苏家根本不对盘,当年,苏海为了上位,破坏了整个姜家。他如今也是手刃了苏海,如此跟苏怀音的梁子怎么也结下了。
他侧头看向季彦成,见他看了眼苏怀音,继而警惕地盯着那浪人,当时他是跟着季彦成一起去的机场,自然亲眼看到苏怀音浴血机场的场景,也看到季彦成如何将终止了这场战役。
对苏怀音更加不喜,撇去他是姜时哥哥的身份,而是站在季彦成兄弟的角度。
一阵又一阵刺鼻的味道冲击着她的蓓|蕾,她慢步走向齐老:“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那名齐老两手撑起身,铁链摩擦的金属声不停,听到苏怀音的问话时,已然盘腿坐在床上:“苏小姐,你又想怎么称呼你呢?”
然而,他话音刚落,神经放松的间隙,脸上蓦然一阵刺痛,也不过几秒时间,脸上一阵轻松,伸手覆上自己的脸。
泛红的双唇:“苏小姐的爱好,真特别,居然喜欢撕人脸皮啊!”
苏怀音嫌弃的双指捏着的是一张让人难辨真伪的人皮,听到揶揄的声音,眉眼蹙了蹙,看向双手拂面,盘腿而坐的男人:“不及张维的金蝉脱壳,来得完美。”
男人的双手从脸上垂下,那双眼敛去了笑意,冷冰冰地盯着眼前的苏怀音,从嘴里蹦出了几声冷笑:“果然还是小看你了。”
他盘着两腿换了换,眉眼间带着探究:“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真实身份的?”
苏怀音见他一副严正以待的神色,颔首看到季彦成伸手捏着那脸皮的末端,硬是拉开了整张脸皮,见他饶有兴致的端详着,苏怀音索性两指一松,脸皮在季彦成的手中垂落。
她看着季彦成将脸皮递给站在另一侧的姜健。
“你看看,以假乱真到这种程度了。果然是医疗院出来的人啊。”季彦成赞叹。
“秘书长,过奖了。你比我张维更厉害,在区长手下干事这么多年未曾被发现,到最后能够勾结了整个隐秘机动部,架空了苏海的职位。”张维低头,眉眼处的阴影,让他的笑极度诡秘,“不过也怪那苏海傻帽,最后居然会寻求浪人的帮助,拖着妹妹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