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小声嘀咕:“这么老了能扎针吗。”
大夫年纪虽大,居然没有耳背,瞥了他一眼,嘴一歪,很烦他的样子:“打针去下面找护士。”
没想到随口的吐槽会被听见,郭磊一缩肩膀,打着哈哈跟大夫道歉,边说边往外退,退到门外“砰”一声把门从外面带上了。
等在外面的裴灿问了一句:“怎么样。”
郭磊似乎拉着他往外走了,因为声音越来越远:“……能怎么着,我被撵出来了,只留陆哥。”
“397c,”大夫重新戴上老花镜,看了一眼体温计上的数值,“打针还是吃药?”
陆方冶用手扶着我,抬头看他一眼:“有什么区别吗。”
“打针退烧快。”
大夫坐回到椅子上,从文件架上抽了个小本子,唰唰写起来:“几年级几班的,什么名字?给你开个单子,回去的时候拿给班主任。”
顿了顿,他又说:“还是打针吧,每个从我这里拿药的学生都不肯好好吃,最后还是得回来打针。”
“好。”陆方冶替我答应下来。
我已经迷糊了,伸手拽拽他的衣服,小声说:“冷。”
“冷就对了,”大夫给开了一张单子,撕下来放在桌面上,用手指点了点:“你们可以走了,拿着这个去护士站。”
护士正在吃午饭,听到有人来了,把桌子上的塑料袋往旁边一收,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发烧?”
“嗯。”陆方冶扶着我,摸了摸我的额头。
护士起身去拿外套,笑着说:“今天这场雨下的,我猜过几天又来一堆小病号。”
“姐姐,”我看着她,小声说:“能不能不打针啊。”
陆方冶低头看了我一眼,差点被我气笑了:“不想打针,刚才怎么不说。”
“不是,”我缩了缩脖子,晕乎乎地靠在他肩上:“我不想脱裤子。”
护士一笑:“不用脱到底,露点边儿就行。”
“不想打……”我抓着陆方冶的衣服,哀求地看着他。
陆方冶叹了口气,看向护士:“在那边的床上打吗。”
“都行,”护士已经拿出了消毒棉签,笑呵呵地说:“肌注针而已,很快的,要是遇上不扭捏的同学,坐在凳子就扎完了。”
听了她的话,我乖乖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陆方冶可能还在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听话,一低头,发现我抬着手背偷偷抹起眼泪。
我也不想哭,可是眼泪吧哒吧哒地往下落,我根本控制不住。
脑袋晕乎乎地飘着,我心想,我都说了不想打针,陆方冶还要让我打,一点都不管我愿不愿意。
越想越委屈,眼泪更止不住了。
护士找好了东西,端着小托盘走过来,“同学,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我安静地掉眼泪,半天没出声,护士把脑袋凑过来:“同学?”
陆方冶伸手捂住我的眼睛,他的手很大,我的脸都被他捂住了,鼻子不能呼吸了,只好张开嘴巴。
他似乎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摸着我的后脑勺,看了护士一眼:“你来吧,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护士还有心情开玩笑:“姐扎过的针多多了,是专业的。”
说完把我的裤子往下一扒拉了一小截,凉凉的棉球贴了上来。
我哆嗦了一下,陆方冶扶着我的后脑勺,把我往他身上按了按。
“好了,用这个棉球给他按一会儿。”
过了不知道多久,大概只有一小会儿,护士收拾好托盘走了,留下陆方冶帮我按着棉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