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那个馒头,是暖和的。
他伸了手去接,胡乱的往嘴里塞。
“你跟我走吗?”
夜宁拼命地点头,虽然面前说这话的人,穿着看起来也穷酸得很。
他的腿长满了冻疮,又在这雪地里蹲了这么久,僵了,不能动了。
这人就将自己背了起来。
夜宁趴在他宽厚的背上,有些晃神。
明明。。。是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小孩,这背。。。怎么会这么的可靠温暖。
夜宁曾经问过聂寒,当初是为什么会救自己?
别人看不见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他,怎么就被捡了呢?
聂寒一直不回答这个问题,抱着剑只闷声喝他沏好的热茶。
“夜宁,还有一炷香。”
不知江蓠躲在何处,阴森的声音似野鬼叫魂一般发出了警告。
夜宁冷哼,运足了力大骂:“你这老阉狗,怎的,还等着让你爷爷来杀?躲在暗处的缩头乌龟,就凭你,也配做血滴子掌正?实话告诉你吧,那小皇帝早就不信你了,无论如何,你都得死。爷爷等你下地府。”
江蓠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自然要骂个痛快先。
在他身边埋藏了这么多年,每一分每一秒皆是煎熬。
既然这样,就要将聂寒的那一份都骂了!
破空射出一只羽箭,将夜宁的肩膀洞穿,潺潺而出的血一下子洇红了半身衣袍。
浑身疼得都在颤抖冒着虚汗,唇角咬得渗出血丝,夜宁低头把呜咽捂在喉咙里,用冒起的青筋将这份痛楚尽数吞下。
再次抬起头来,声音都发哑了:“老阉狗,这么快就急了?是害怕爷爷了吧!”
江蓠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还是辩不明方向:“夜宁,你如此辱骂,不过是在逼我出手杀你,哈哈哈哈,急的人是你才对吧。害怕李宁祁那厮来救你便想先死?我谋划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全让你们毁了,我怎么舍得让你这么快就死呢?”
接下来,无论夜宁再怎么咒骂,江蓠都不再开口了。
夜宁叹了口气,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机在一点点流失,倘若江蓠肯再射一箭,那自己应该不用再等一炷香了。
要是如此的话就好了。
主人和聂寒发现自己已死,就没有再救的必要了,多活了这么多年了,也算够本了。
昏昏沉沉,那绳子烧了一半。
再半炷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