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给刘大人介绍介绍吧。”对着桌上的精致佳肴一一比划:“这叫酥炸脆骨,取鸡爪掌心那一点肉,拿油炸了再撤上胡椒粉,嗯~~别提多香多酥了,简直美味!”“再看看这盘,这叫口水鸡,取子鸡过卤水,皮嫩又有嚼劲,肉质丝丝分明又吸足了浓浓的鸡汤,太好吃了!”“还有这个,这可要重点介绍,我称这个为小炒羊肉,取嫩羊肉质最好的部份,就肉理条纹切成条,加辣椒花辣等等调料大火爆炒,出锅时鲜香分明,吃到嘴里羊肉独特的鲜香简直让人恨不得把舌头给吞了!”末了悬空瓷壶倒出酒液,清澈透亮的酒液入白瓷小杯,哗哗声响溅起酒香溢满整个地牢。“这就是我说的美酒,出自酿酒世家,喝起来口感醇厚绵长,闻起来酒香溢人,瞧瞧这酒色,纯净清透豪无杂致,价值堪比千金!”说完一脸享受的抿了一口,放下酒杯一脸可惜的看刘诸齐:“那日刘大人若不拦我,我就取来与刘大人同饮了。哪像现在,刘大人只能戴着锁链看着我喝,可惜,实在太可惜!”刘诸齐怨声冷哼:“我荣华半辈子什么美酒没喝过?”“刘大人也说荣华半辈子,下半辈子呢?以前喝过以后呢?”提着酒壶靠到栏栅:“不过也是,人死一了百了,前程往事尽消,到时脑袋一掉腿一蹬,哪还管荣华美酒佳肴呢?你说是不是?只可惜你那些族人,什么都没享受就受你托累成了一抹幽魂。”刘诸齐气的牙齿咯咯响,半晌呼气冷声:“世子要想听我痛哭流涕那你就来错地方了。我刘谋既然敢做就敢承担后果!至于我的族人,承我僻佑就该承受事情的后果。事成,飞黄腾达;事败,人头落地!”薛湛耸耸肩一脸无辜:“我说我就是来吃饭的,刘大人怎么不信呢?”说着放回酒壶拍拍屁股:“饭吃完了我也该走了。”柄着有始有终的习惯,薛湛把碗筷放回食盒,桌子凳子搬回原处,拍拍手提着食堂,临走时回头问句。“刘大人会死,从犯壮年也会死,那些尚且年幼不知事的孩童却会被留其一命,庙时被贬为奴隶,朝不保昔受人鞭打如同牲口,命不硬到罢,命硬其子孙后代皆为奴隶,被人欺辱贱踏蹂躏摧残无处申冤之时,他们还会视你为英雄或骂你狗熊累及族人?嗯?”当原有的东西都被剥夺之后才会知道以前的自己多么的愚蠢!不是说为了族人吗?那当族人把他遗忘甚至视其奸佞小人日日咒骂之时,可为后悔今日所为?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可曾经得过族人日日夜夜的咒骂鞭打?别扯什么大旗,历来野心者从来不是为别人,而是自己!刘诸齐崩溃扯着锁链哗哗作响,可惜铁链被钉死在墙体,长度根本不够靠近栏栅,所有的怨恨仇视只能化作厉毒的呼喊。“薛湛小儿!我作鬼都不会放过你!!啊啊啊啊!!!”已经出了地牢的薛湛掏掏耳朵,吹吹手指,一脸嫌弃:“忒吵!”从头看到尾的锦衣卫吞吞口水,让开道路,满眼敬畏的目送其离开。英雄好走!不送!副本十二竖日纪纲整顿阵伍准备回京,冲着经事一场的情份,一众前来送行。薛湛:“我备了两壶烈酒,留着纪兄路上祛寒。”纪纲拱手谢过。“还有几封家书并一些年货,麻烦纪兄替我捎带回定远侯府。”让锦衣卫送年货,语气还这么平淡,知不知道锦衣卫只押送死人或者将要死的人?还有你让锦衣卫送年货,不怕定远侯犯心疾?!“我们是锦衣卫。”不是跑商的货郎!“我知道呀,”薛湛点头:“就是因为纪兄是锦衣卫我才烦劳纪兄捎带的,这大过年的山匪呀强人什么的不都要弄点钱好过年嘛,我年货中备有不少贵重的毛皮香料,一般人我还真不放心。”那我真是谢谢哈,纪纲嘴角一抽:“锦衣卫职责是押送犯人,办的是朝庭差事。”“是呀,我知道呀,这跟帮我捎带年货有什么关系?”薛湛一脸无辜。纪纲很暴躁。这之间的关系大了去了!“如果纪兄是怕弄乱年货,这点大可放心,我在家书里备了礼单,什么东西是给谁的都注名了。纪兄送到侯府就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担心这个?!我说看到了就看到了!纪纲揉额:“只要世子不怕被参与锦衣卫走的太近。”“我只是让纪兄给捎带下年货就会被参?!”一脸听到奇闻的表情,随即又颔首:“参就参吧,反正老子在这里,骂也骂不到我。”纪纲笑意僵在嘴角。从头听到尾的徐长霖:“”朱麒麟摁下额角。最终年货还是跟着队伍一起走了,至于是亲自送上门还是托人送上去就暂时不得而知了。锦衣卫一走,那些骊山城的富士乡绅像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借着火敬钱跟感谢的原由每天削尖脑袋的往里钻。徐长霖受惊不浅,身居京城天子脚下又是太傅嫡长孙,就算有人想送礼想攀关系估计才迈步就被太傅给打折了腿,偶有送到面前那也是有理有据,且都是雅致之物而非黄白俗物。薛湛从小山似的帖子里随意抽出一张,对着念道:“城北刘员外,特奉上火敬二十八两纹银,望大人笑纳,”尔后抽出另一张:“城西王员外,特奉上火敬三十八两纹银,望大人笑纳。这数字选的都挺吉利呀,看来长霖这次外派,腰包估计要鼓三圈了,嗯不对,长霖出身富贵一把宝扇都上千两,哪看得上这十几二十两的火敬?不过‘太傅嫡长孙’这身份传出去,这后边加个零都有大把人冲上来跪舔!”说着冲徐长霖挤挤眼睛:“要不我帮长霖散布一下?”“你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来看笑话的?”徐长霖抽出他手上帖子没好气瞪他眼:“要是来看笑话的,出门直走,不送!”“我当然是来”薛湛笑:“帮忙的。”顺带看笑话也不为过吧?徐长霖怀疑盯他眼。薛湛抹下额:“其实也没什么好苦恼的,想收就收不想收就不收呗。”“如果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不会有‘官场是泥滩’的说法了。”徐长霖从小耳濡目染,于官场规则清楚的很,早就做好了当政不是当圣人的觉悟。“我本是代管其职,并无朝庭正式文书,城中小吏官差听任差遣是因锦衣卫,如今锦衣卫走了,看中的就是我跟国公爷及世子的那份情面。”薛湛‘咔嚓’剥颗花生,示意徐长霖继续。“有这份情面在,他们不介意捧着我,”语气一顿,摇摇手中帖子笑道:“但前提是要识相。”“如果不识相呢?”“理政就跟世子打仗一样,要的都是令行下效如臂使指,试问世子要直面敌人迎头痛击却发现前锋绕到了敌尾时,做何感想?”“还谈什么感想,拉回来二话不说咔嚓了。”“”徐长霖看着他:“请世子正经说话。”“我很正经的在说呀,讲真,这种耽误军情乱跑的兵还要来干嘛?拉回来咔嚓还便宜他了,应该就地咔嚓!一刀不行,那就咔嚓俩。”徐长霖看着他,薛湛很真诚的回望。半晌,徐长霖忍无可忍。“来人,送客!”薛湛把一盘子花生端手里,冲进门的两个长随挥手:“不用送不用送,我自己走。”一边走一边回头挥手:“长霖忙着哈,有事再叫我,一定随叫随到!”“”徐长霖暗自运气。我到底喊他来干嘛?吃饱了撑着?被扫地出门,薛湛一颠一颠的颠到朱麒麟那,把花生往桌子上一放,点点下巴:“今年的,咸口。”正在查看骊山城城防图的朱麒麟摁下额角:“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