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不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往事如烟,逝不可追,凤阎罗既然有一命换一命的规矩,我只希望你今日的心情,实在不错。”
陶瑕收起银票,一声辨不出喜怒的冷笑:“像越馆主这等人才,若是死了,江湖岂不寂寞?”
当下取出数枚药丸,让他服下,缓解他的伤势,将他安置在后山的山洞中养伤,顺手将洛如霜葬在洞外,笑眯眯道:“这姑娘对你着实忠心,我把她留在这里陪你。”
越不空脸色惨白瘆人,暗地里咬碎牙齿:“那就多谢凤阎罗了。”
他居于山洞数日,陶瑕虽给他送过食物,却始终不曾出手为他疗伤,正心中忐忑,不料姓陶的竟把大对头带了来,刹那之间,差点气晕过去。
段暄见到此人,心中顿时猜了大半,瞥了陶瑕一眼,淡淡道:“越馆主别来无恙?”
陶瑕抚掌笑道:“晚儿,这个礼物送你,好不好?你看,越馆主身受重伤,我这几日给他送的食物中又暗藏不轻分量的‘知髓蛊’,逐渐将他的骨髓血脉侵蚀殆尽,此刻他半点也动弹不得,垂垂待死,晚儿若要报仇,只管动手。”
越不空数日来早就觉得身上不适,忧急交加,只道自己被段暄击了一掌,伤势愈重,此刻突然听到真相,竟是被陶瑕暗下蛊毒,气得再难维持一代馆主的风度,破口大骂,污言秽语,连带着天下所有姓陶的人都倒了大霉。
晚听他说得残酷刻毒,不禁毛骨悚然,急忙摇头:“我……我不要杀他!”
戈少主叹道:“这人反正也活不成了,不如让本少爷来了结他,就算是报他给瑶儿下蛊之仇吧!”说着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越不空的脖颈。
越不空“荷”的一声,扑通后倒,一个心机叵测的枭雄,就此葬身于无名的山洞中。
晚秀眉微皱:“这人是个大坏蛋,死了也好,省得以后再去害人。”向陶瑕嫣然一笑:“陶大哥,多谢你送我这个礼物啦,我可不知道用什么来回报。”
陶瑕笑道:“好,那就把这位风华倾世的段兄回报给我,如何?”
晚想也不想,一口拒却:“陶大哥,我爹爹说了,白日做梦是不好的。”
匆匆掩埋了越不空的尸身,段暄瞅准机会便告辞。
戈少主极力相邀:“段兄,陶兄,我带了瑶儿回去流华阁完婚,你们一定要给面子,来喝一杯喜酒,怎么样?”
他生怕段公子推辞,急忙补充一句:“我们流华阁就处在去昆仑的那条路上,段兄要带了晚丫头去昆仑游玩,正好顺路。”
段暄见他言下之意甚诚心,含笑道:“既然如此,段某却之不恭。”
戈少主见他应允,欢天喜地向陶瑕道:“陶兄,也请务必一往,流华阁的酒虽然寡淡,但也一定让陶兄满意。”
陶瑕负了手,一脸的漫不经心:“晚儿,你说我去不去?”
晚没想到他竟然问自己,懵懵地点头道:“喝喜酒是好事呀,陶大哥当然该去啦!”
如愿见到段公子的脸色变得幽幽的,陶瑕的眼底笑意愈深:“既然晚儿要我去,在下自然也是却之不恭。”
第42章第42章
陶瑕也不收拾,两手空空地便同四人下山,晚还记挂着他养的那些蛊,问道:“陶大哥,你就这么走了,那些蛊怎么办?”
陶瑕一笑之际,宛若秋霜簌簌跌落枝头:“不妨,身外之物,我一向看得淡。”
陈瑶儿嘴角一弯:“陶公子拿银票的时候,却不含糊。”
陶瑕长眉挑处,笑意越发溅入鬓发中去:“叫诸位见笑了,人活在这世上,总要吃饭。”
几人下得山来,取路往流华阁的方向行去,原野辽阔无尽,人烟稀少,空气里满是花香。
晚紧紧拉着段暄的手臂,蹦蹦跳跳,一路欢声笑语,秀脸上梨涡隐现,笑容悠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