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被害者的家属,还是少年的家人。
世事无常,令人唏嘘。
如此悲剧,令人深思。
监狱,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个敬而远之的存在,光听听名字就想绕道走的程度。
但与众不同的是,每当回忆起一些关于监狱的过往,刘柳云的脸上总会浮现出那么些笑意。
当然这不是说咱们的乖乖仔以前坐过牢,而是因为他的父母都是狱警,他的大半个童年都是围绕着监狱度过的。
九十年代,鹅镇监狱还是y市最大的监狱,甚至附近的州市也常会把犯人送来,在省内都算有些名气。
事实上鹅镇原本不是镇而是村,只因为监狱坐落,很多基础设施跟上了,后几年便改成了镇。
围绕着鹅镇监狱,有许多监狱工作人员的住房,不远处还通了高速公路,于是这里的医院、集市、饭店都有些人气。但那也是相对于那个时代而言,如果按现如今的规模去看待,说不定还会令人觉得尚显冷清呢。
刘柳云的爷爷当年从监狱里的帮工做到了正式狱警,又让自己的儿子好好读了几年警校,依旧回来鹅镇干狱警。后来儿子又在监狱里爱上了作为同事的儿媳妇,之后就结婚给他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这大孙子刘柳云,于是就在这监狱内外度过了六年的童年时光。
小时候的记忆难免模糊,但偶尔的片段又很容易令人印象深刻。
刘柳云最常回忆起那时住过的小院子,红砖砌的矮房子,门前一围竹栅栏,养着几只大白鹅,整天仰着脖子嘎嘎叫。门后依山围了一个大园子,奶奶什么都往里种了个遍,芒果橘子桃子梨番茄韭菜葱姜蒜……不时还有几只老母鸡在树底下钻。
那时候刘柳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园子里面寻找母鸡偷下的蛋,运气好的时候一摸就是四五个,足够奶奶给他炒一海碗的剁椒鸡蛋,就着下饭吃可以多吃一碗饭。
因为爸妈都是狱警,小不点刘柳云也就没少进出监狱。那时的管理不算很严格,并且犯人也少有那么些个穷凶极恶的,大多数还是因为手脚不干净小偷小摸进来的。
监狱所辖范围很广,主体建筑周围就有几大块农田,犯人们平时劳改要不就做点手工活,要不就下田种菜种庄稼。
往往刘小玲说是在一边监督犯人,但大家伙还能说说笑笑完全没点犯人和警察之间类似&ldo;宿敌&rdo;的自觉。一般这个时候,小不点刘柳云就蹲在一边捉捉蚂蚱、玩玩玩具。
顺带一提,小不点刘柳云那时可爱得很,深得犯人&ldo;叔叔哥哥&rdo;的喜爱,往往还要两两划拳才能争得优先一抱的权利。
种种如此,所谓犯人,在刘柳云眼里从来就没怎么跟邪恶可怕之类的词语沾上边过。
想来也是奇妙的很,那么多犯人,现在回忆起来甚至会有一点亲人的意味在里边。
不过大多数面孔都早已褪色完全记不起长相,只有大哥哥,如今他还依稀回忆得起。
大哥哥也是当年鹅镇监狱里的一名犯人,年纪很轻,长相很好,不过与这些成反比的却是他的&ldo;凶恶程度&rdo;。
据说他是杀了人的,因为家里大有关系,竟然只判了三年有期。
说是劳改,不如说是度假呢。
因为论其凶恶程度、家世背景,监狱里一干老大哥老大爷们都认了他做老大,就盼着说不定他家里能把自己早点弄出去或者等自己出去以后能有人罩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