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我是云歌吗?可他根本对“云歌”二字毫无所觉。
云歌想到那个谁都不许忘的约定,又伤感起来,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病已在一旁默默站着,看着云歌的眼神中满是思索探究。
他敛去了一直挂在唇边的笑意,盯着云歌问:“我不耐烦兜着圈子试探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刻意接近我?”
云歌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刘病已不知道为何,已经认出她就是那个偷玉佩的乞儿。
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讷讷地说:“我不是坏人。我以为许姐姐欺负了何小七,想戏弄一下许姐姐,那只是碰巧而已。”
刘病已与她直直对视着,似乎想透过云歌的眼睛直接看到云歌的心。
他的眼睛,在漆黑深处隐隐有森寒的刀光剑影。
云歌有些惧怕,想要移开视线,却一动不能动。
他伸手轻触到云歌的脸颊,手指在云歌眉眼间拂过,唇边慢慢地浮出笑,“你的眼睛的确不像是坏人。”
他的指头透着凉意,所过之处,云歌的脸却变得滚烫。
云歌想躲,他反倒更进了一步,另一只手揽住了云歌的腰,两人的身子紧贴在了一起。
那么熟悉的眼睛就在她的眼前,云歌一时间心如鹿撞,身子不禁有些软。
可这双眼睛又是那么陌生,云歌看到的只有讥讽和寒冷。
还有瞳孔中两个意乱情动的自己。
她的身子打了个寒战,清醒了几分,用力去推刘病已。
刘病已不但未松力,反倒紧搂着挣扎的云歌,就势在云歌的眼睛上亲了下。
“我哪里值得他们用美人计?只要他们想,让我死不就是一句话吗?”
刘病已笑得很是无所谓,语声却透出了苍凉。
云歌又是羞又是恼,更多的是失望。可惊骇于他话里的意思,顾不上生气害羞,急急问:“谁想你死?他们是谁?”
刘病已本以为云歌是别有意图而来,可云歌自始至终的反应和神态都不像作假,此时的关心更是直接从眼睛深处透出。
他对自己阅人的眼光一直很自信,心里已经信了几分云歌所说的“只是碰巧”,可又对云歌对他异乎寻常的关心不能明白,不禁思索地盯着云歌。
孟珏恰挑帘而进,看到的一幕就是两个紧贴在一起的人。
刘病已搂着云歌的腰,云歌的双手放在刘病已胸前。
一个正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一个是眼中有泪,面颊绯红。
孟珏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面上的笑容却是温润如春风,带着歉意说:“我似乎进来的不是时候。”
云歌立即从刘病已怀中跳了出来,涨红着脸,急急分辩:“不是的,不是的。”
刘病已双手交握于胸前,斜斜倚着橱柜,一派毫不在意的洒脱,“孟兄吗?已经听平君讲了一下午的你,果然是丰神如玉,气度华贵。难得的是孟兄肯屈尊与我们相交。”
孟珏拱手为礼,“直接叫我孟珏就好了,我不过是‘士、农、工、商’四民中位于最底层的商贾,哪里来的屈尊一说?”
“商贾吕不韦以王孙为奇货,拿天下做生意,一统**的秦始皇还要尊称他为仲父。”刘病已瞟了眼云歌,“雅厨短短时间内就能在长安城立足,绝非云歌一人之力,只怕幕后出力谋划的人正是孟兄,孟兄这个商贾谁敢低估?”
孟珏淡笑:“病已兄更令人赞佩,人刚出死牢,却对长安城的风吹草动如此清楚。”
……
云歌看看温润如玉的孟珏、再看看倜傥随意的刘病已,无趣地叹了口气,低下头专心干活,任由他们两个在那里打着机锋。
这个已经炖得差不多,可以只焖着了。
丸子该下锅了。
盛葱的盘子放这里,盛姜的盘子放这里,盛油的盘子放这里。
这个放……
地方被刘病已的身子给挡住了。
那就……
刘病已无意识地接过盘子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