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色白净,面容娇嫩的少年戴着兜帽,搂着包在象牙黄绣如意团花纹套子里的汤婆子,穿着火狐毛绣银线翻海云纹红色斗篷,掀开卷帘进来坐下,脱下兜帽,放下汤婆子,哈了口热气搓手,对角力的少年兴奋道,“好消息,苏提督今儿去谢家送礼,遇着他亲娘,你猜怎么着?苏提督只拿六块金锭就把人打发了,还把他亲手足兄弟从马车上扔了下来!”
“啊啊!!”
少年与那汉子僵持不下,忽然大喝一声,猛地撇断中年汉子的手指,将那汉子撂倒在地。
咔嚓!
指骨断裂的声音响起,中年汉子疼的钻心,头冒冷汗,愣是咬紧牙关,不敢叫出一声。
皇四子楚焉容却见怪不怪,依旧笑嘻嘻的。
两个宫娥连忙为少年口中的三哥送上热毛巾,热茶,给他擦汗漱口。
皇三子楚焉降摆摆手,让宫娥退下,从衣架上拿了挂着的衣服穿上,看都不看中年汉子一眼,从他身上跨过去,端起茶抿了一口,随手扔了一枚戒指给他道,“力气不错,开春后,来我身边做个三等护卫吧。”
护卫就是皇子亲军,待遇远非一个普通马夫可比,中年汉子顿时忘了断指之痛,激动的捡起戒指谢恩退下。
宫人摆了小几,上了一盘新鲜羊肉,一只金器油壶,一套银夹子、镶七星宝石的精铁匕首和一壶香醇的青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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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工人端上来一只金灿灿的青铜烤炉,烤炉里烧着通红的核桃碳,焉降挥退伺候的人,放了两片肉上去润烧热的烤盘,随后把润烤盘的肉夹走,重新刷油烤肉。
期间,他看向焉容,开口道,“你也用不着看苏提督的笑话,他活着对我们皇室都有好处。”
少年的声音带了几分野兽般的低沉气泡,听起来磁性独特。
“三哥,你烤的羊肉真香啊!”
焉容馋猫儿似的蹭过去嗅了一口烤肉香,闻言委屈巴巴的睁大眼睛道,“谁让苏提督以前仗着在父皇面前得宠,就打我来着,最过分的一次竟然还当着父皇的面儿把我活埋了!这仇我一直记着呢。”
焉降睨了他眼,“真是废物,父皇今日在太和殿宴请朝臣,连八弟都带去了,你却来这儿跟我聊一个太监的闲话?”
那次也怪不得苏提督活埋他,谁让他一言不合就砍断了亲娘丽妃一只手呢?
如此大逆不道,父皇若是亲自发作四弟,四弟不死也残。
焉容被他骂,也不生气,捻起点心吃,语带嫌弃道,“父皇设宴给八弟铺路,我去凑那热闹干什么?倒是三哥你,父皇叫了你,你干嘛不去?”
滋滋滋!
焉降目光阴沉,狠狠将膘肥肉厚的羊排按在烤盘上,一时间,油花四溅。
“父皇早早给我封了王,又给了我漠北边境的藩地,我哪还有跟八弟争的可能。”
说着,扔给焉容一块烤好的羊五花肉。
焉容把肉吃干抹净,天真无邪的吮吸着手指,抬头笑道,“这事儿说来也怪苏提督,要不是苏提督向父皇提议,父皇也不会这么早给你封王,话说回来,三哥,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报复他?”
焉降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又起了一肚子坏水,一双狼目转头打量焉容,“四弟,你有何打算?”
焉容抬起袖子擦擦嘴,撑着一条腿凑过去对焉降附耳道,“他不是有个儿子么?除夕将至,咱们就送他一份父子团圆的大礼如何?”
越说,他越是兴奋的睁大双眼,似乎亲眼看到了苏敬安见到儿子变成太监后,痛苦不已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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