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有一座山叫骤山,月到风来庄就在骤山半山腰。
马车只能行到骤山山脚,剩下的路则需要换马匹代步。
楼瞾有一匹马叫春好,是北夷进贡的良驹,曾跟随楼瞾上过战场,这马脾气古怪,只和楼瞾亲近,连平日里照顾它的人都得不到一个好脸。
今日出门,鹿宁打算与柳照月同乘一匹马上山,在外人面前做足恩爱的样子,因为春好夹生所以本没想今天带他出来。然而早上下人去马厩牵马时,春好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咬着下人的袖子不松口,不许他带别的马出去,下人没办法只好把春好牵了出来。
鹿宁从马车上下来,接过马夫递来的缰绳,从荷包里掏出两块糖,先讨好了一下春好。
春好得了好吃的,难得显出好脸色,蹭了蹭鹿宁的胳膊。
“小祖宗,今天都怪你不让我带别的马出来,您今天就劳累一下多带一个人吧。”鹿宁摸着春好的鬃毛跟它商量。
堂堂皇女,当今陛下亲生的嫡亲闺女,竟然好言好语的管一匹马叫祖宗,旁人看来大概觉得鹿宁脑子有坑。而春深就觉得自家主子是真性情。
春好听完鹿宁的话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抖了抖鬃毛,又蹭了蹭鹿宁的手。
“祖宗呀这我便当你是答应了。”
鹿宁说罢翻身上马。
这楼瞾的身体还留着原来主人的记忆,楼瞾骑术了得,一个小小的上马还是难不倒鹿宁的。
春好对楼瞾向来好脾气,鹿宁在马上坐正了,春好高兴的嘶鸣一声。
“它今天心情不错。”鹿宁拍了拍马头对柳照月说,而后伸出手,“你也上来吧。”
柳照月接着鹿宁手上的力道也翻身上马,坐到了鹿宁的前面。
鹿宁本来是想自己作为丈夫,应该坐在后面搂着柳照月的腰拉着缰绳,打马启程。这在大佑这种男女平权的国家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他有点低估了自己手臂的长度。
楼瞾个子一米六五的样子,在快一米九的柳照月面前显得太过娇小了,柳照月本身身体就壮,加上身上穿了冬衣裹了狐裘,鹿宁环抱不住,拉缰绳有点困难。
鹿宁费老大劲儿试了几次都以失败高中。
已经骑在另一匹马上等着鹿宁发令启程的春深看到这儿抿嘴笑了。
“主子要不您跟柳公子换换位置。”春深建议道,“春好那么野,您这样拉着缰绳可不保险。”
鹿宁瞪了小丫头一眼。
你主子是那种小鸟依人做人家怀里的人么,多伤气势啊!
鹿宁在心里嘀咕着,不过认真想一想,春深这个建议还是不错的。
前面加紧胳膊努力缩小自己腰围的柳照月也扭头看向鹿宁,“殿下,要不您跟奴换一换位置。”
鹿宁看看春深看看柳照月,又看看缰绳。
“也行我在前面拿着缰绳。”鹿宁对柳照月说,“那你先下去吧。”
“不必那么麻烦。”柳照月笑了笑。
柳照月语罢,鹿宁只觉得眼前突然刮过红色的衣袂,柳照月一个轻巧的翻身便换到了鹿宁身后。
柳照月落座的瞬间,双手握住鹿宁的腰将他轻轻抬起几分,好让自己坐下。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柳照月毫不费力。
鹿宁只愣了片刻神,柳照月便在身后坐稳了,双手搂在鹿宁腰上。
而鹿宁。
因为刚才柳照月的小动作,鹿宁现在半个屁股都坐在柳照月的跨上。
好在衣服穿得厚实,并没有感受到所接触的肢体形状,鹿宁尴尬的咳了几声,向前挪了挪。
看到鹿宁的小动作,柳照月低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