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想到这里还有些不悦,喻行止对自己动过杀意,光是想想这件事情就足够让陆屿不爽了。
喻行止却突然在准备翻窗之前侧头看了他一眼,他突然急速过来,动作迅速地翻过了有人睡过痕迹的床单翻到了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陆屿面前。
陆屿被他动作震动了一下,他开始还以为窗外有人偷袭,手都伸进衣服里准备掏枪,喻行止一只手按住他准备掏枪的手另一手勾上他的后脑勺,他热烈而又急切地吻了上去。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准备离开的前一秒中,大脑中有个声音在提醒他。
——你应该跟他道别,吻他。
喻行止一只手揽上陆屿的后肩,亲得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变大快要不能呼吸,他松开后脑子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是你欠我的。
他想到这里愣了愣。
陆屿沉着一张脸看他,看他的表情好像是被强吻后有些不太开心,喻行止突然莫名好笑,那只压住陆屿后脑勺的手又不自觉地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他小声嘟囔:“见鬼。”一边轻轻地啄上陆屿的嘴角,他一下又一下地亲着。
亲到陆屿推了推他:“够了啊喻行止。”他说这话特别顺口像是已经说过千百遍的样子。
好像他们两个已经见过了千百遍的样子,喻行止往后退了退,他提醒自己应该走了,他接到了新的任务,他要去杀人。
等到钱跟休假卡片凑够后他就可以退休,带着他的钱去一个穷酸的国家过一个富人的生活,而不是在这里跟一个初见面的男人依依不舍。
“见鬼了。”喻行止又小声嘟囔了声。
随着这声疑惑的自我吐槽后面,他收回手从自己衣服里掏出了一张带着地址的房卡,他盯着陆屿,把东西递给他:“你到这里等我。”
陆屿十分坦然地把这张房卡收走了,他不知道的是喻行止给组织卖命四海为家,从来只免费蹭住别人的房子,这是他唯一的房卡,是他的家。
房卡离手了后喻行止捏着房卡的手才有些犹豫,他不应该把自己唯一一个休息的地方这么简单地就告诉这个陌生的男人,他想抢回自己房卡,他应该把这个男人杀了,喻行止这么提醒自己。
陆屿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他不知道自己拿走了一个杀手的栖身住址,也不知道这个上一秒把自己家给他的男人想要杀了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脸平静,什么都不担心什么都不好奇。
“见鬼!”喻行止又小声嘟囔了遍。
陆屿就笑了出来,他伸出手用大拇指擦了擦喻行止因为两人刚刚激烈拥吻下而残留的口水,然后他说:“不要走。”
陆屿当然不希望喻行止去接什么鬼任务,他去杀人,去伤害别人或者被别人伤害,这都不好。
“不要走。”喻行止在心中默默地复述了这句话,这当然不行,他不知道陆屿是为谁做事竟然能够这么天真地说出这样的话。
这当然不行,他还没有退休,拒绝完成任务只会死。喻行止想到了他们组织一个人,他的代号是“沙漠之鹰”,他们曾经关系挺好,他在拒绝组织下达的一次任务后上了组织清剿的名单,然后他就变成了钱跟“假期愉快”卡片。
陆屿的话像是突然唤醒了喻行止的理智,他从陆屿面前站了起来,严肃而认真地看了眼陆屿:“你是谁?”他不知道组织的规矩却出现在那件藏着“奖品”的房间里。
没等陆屿想清楚自己是谁,喻行止身上的通讯器又滴了声,他面色严峻,认真地看了眼陆屿后转身往窗户上走。
“其实你可以走正门。”陆屿好心提醒他。
话音才落喻行止就从窗户上翻了下去,陆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站在床边朝下望了望,二楼的风刮着劣质的窗帘布晃动,太阳光仍旧很大,楼底下已经没有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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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烦躁地啧了声,他掏出喻行止给他的那张房卡,房卡背面写的是酒店的住址,他拎起自己丢在地上的行李,转身出了门。
因为身无分文以及不认识路他找到喻行止的那间酒店已经是大晚上,顺着房卡上的信息进房间后,灯还没打开只觉身后有危险,才歪了个身就见一点寒光在黑暗中闪烁。
陆屿伸手抓住这个朝自己刺匕首的胳膊,一脚踹上这人的膝盖骨,在听见一声闷哼后,面前这人顺势跪在了地上,陆屿反手打开了房间的灯。
地上那人凶神恶煞的说:“M1917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陆屿顿了顿,“认错人了。”
那个跪在地上的人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在看见陆屿后愣了愣神:“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房子里!他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