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聪白揣度着对方的想法,注意到表哥有些幽怨的神情,随即抱拳道,“若表哥不嫌弃,泣明自是归来相应。”
“这倒也行,正差一个理由把你召回来。”韩素清嘴角微微扬了扬,一扫之前的郁气,整个人看起来明朗不少。
“且坐下畅谈吧。”韩素清拍了拍手,烧酒的童子很快便也进入帷幔之中。
“昨日和你提及孤大婚的事情,你可有什么人要推荐?”
余聪白闻言,只抬头觑了一眼太子殿下,便低头不语。
“孤倒是忘了,你对这些人都没有印象了。”韩素清提起此事,倒也忍不住叹气。
“孤的名声,谁人不知。父皇虽有意让孤娶亲,却是不见哪个大臣敢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孤。”
“殿下风光霁月,是他们眼拙。”
余聪白定定地看着表哥的眼眸,霎时间,不知是什么东西外溢,让韩素清竟然率先错开了眼神。
泣明的眼神依旧如三年前一样灼灼,让他不敢直视,不敢深究。
待到月上枝头,酒壶空滞,余聪白才堪堪意识到夜色已深。
“殿下,该回去了。”余聪白趴在石桌上,瞥见帷幔外一丝皎洁的月光,脸上的热意就要将石头暖化。
“泣明,你的酒量涨了不少,边关寒冷,少不了喝酒取暖,的确正常。”
“通知少将军的人,今夜孤带他到附近的庄子休息,不必担心。”
“是。”暗卫不见身影,声音极轻,若非韩素清有武艺傍身,怕是听也听不清。
“青梅煮酒,好喝的,边关烈酒,不好喝。”余聪白嘟囔着,不知想起了什么。
“扶着他。”寒素清对着一旁的童子说道,自己手中提着一盏灯笼。
“我能走。”余聪白推开了童子想要搀扶的手,起身跟在太子殿下身后,步子走得稳稳当当。
“殿下……”童子将目光投向自家主子,见韩素清摆了摆手,便不再去扶。
一生要强的少将军眼里只有太子殿下的身形,夜色浓重,月光少然,唯有他手中的灯盏照亮着前方的路。
待走近庄子,突然传来犬吠声,太子殿下顿时握住了少将军的手腕。
“玄胤还是怕狗吗?”余聪白蓦地贴近韩素清的耳朵说道,热气让后者忍不住偏了偏头。
“前面路不好走,孤领着你,怕你又像小时候一样摔倒。”
太子殿下面不改色地说道,他拉着余聪白的手往前走。
怎料余聪白直接抱起韩素清几个飞跃便到了儿时常休息的地方。
院落常有人打扫,干净整洁。
韩素清心里猛跳了一下,怨余聪白鲁莽,抬手给了他一拳。
“殿下——”余聪白轻呼道,脸上却是带着笑意,“泣明愿追随殿下,生死不离。”
“孤知道了。”韩素清心道,又来了,跟之前一个模样,喜欢表忠心。
只是这次,他的耳尖有点红。
“汪汪汪!”突如其来的犬吠声令韩素清又是猛地心脏狂跳。
“滚!”余聪白站在韩素清身前,怒目呵斥,身上的气息一下让黄狗失了气势,夹着尾巴呜咽着跑了。
“少将军真是好生威武。”韩素清抬手拍了一下余聪白精瘦的腰身。
却不想,这一拍,让人直接歪倒在他怀里。
“真是醉了。”韩素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能撑到现在,看来泣明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