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荆渊出院回家休养;阿磊定了六月二十的票,出发之前让人送了份礼物去荆家,算是聊表问候。的检查单,轻轻地放到阿磊前面。“伯母让我来找你,荆渊还不知道。”女人坐在对面不敢看阿磊,只垂眸盯着面前的桌布,脸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小。“你是谁?”“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当时阿磊瞟了眼检查单,直截了当地问了两个问题。“我…我……”“你不用回答了,我会亲自问荆渊,餐费aa”,阿磊起身付了钱,头也不回地走出咖啡厅。人们总认为咖啡厅是个谈事情的地方,阿磊并不这么觉得。第二次见面约在图书馆,彼时阮嫣刚抬头看见她,就吓得站起身碰到了凳子,弄出好大的声音;两人在图书馆门口聊了几分钟,她就决定尽快办好休学,回国,回到荆家。“您最近还好吗?”见阿磊一直看着自己,阮嫣有些紧张,绞尽脑汁纠结地找话题。“我很好”,阿磊拉回了思绪,脸上仍挂着笑,尽量平和地回答她的问题。“谢谢您接我回来,我很感激,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过来。”“心到就好”,两人你来我往的互答模式还是有些无趣,阿磊伸了个懒腰,抱起一旁的抱枕,开始捧着手机刷朋友圈。“雷雷很乖,荆渊也很疼他,每次家长会不管多忙都要亲自参加;爸妈,额,伯父伯母也喜欢带雷雷,孩子在家被爷爷奶奶宠得不爱吃饭了,暑假后荆渊要送他去夏令营锻炼锻炼。”“雷雷说他很幸福,他幸福——我就幸福。”说着话,阮嫣慢慢有些哽塞,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轻轻揩了揩眼角。“嗯,我知道了,还有事吗?”阿磊拿着自己喝完的牛奶杯,顺便过去收了阮嫣喝过两口的牛奶杯,走到厨房把他们清洗归位。阿磊从厨房里出来时,阮嫣已经站在门口,手里攥着刚才擦泪的纸巾,向他道别。“那…我先走了,您忙,不用送了。”阮嫣朝着阿磊鞠了个四十五度的躬,才转身开门离开。“呵!”“晦气…”阿磊摇头,走回厨房继续做早餐。☆、芬兰阮嫣走后,阿磊吃了早饭,到楼上健身房锻炼了会儿;又开车去超市买菜,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江漪如打电话过来时,阿磊正在做午饭,没有听到;等看见后打回去时,那边又没有人接听。直到晚上九点半左右,江漪如才又打电话给阿磊。接通后,前一分钟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对方先打破沉默。“你的说客找得不错”,阿磊评价道,语气平常,彷佛就在和一个普通的朋友日常聊天。“我也这样觉得”,那头江漪如立即接了话,似乎还带了几分笑意,“我们为这样的人打得你死我活,正好让他们看了笑话。”“阿磊,我还记得你说过,人不欺你,你不负人”,江漪如的语气略转惆怅,继续道,“民胥在他奶奶那儿过得很好,上周儿童节还得了唱歌比赛的金奖。”“以前的事是我多心,远哲那边的事我不好插手,当初是我们把小事做成了大事,对不住你;我知道你从来不需要别人的道歉,之所以找阮嫣,也是想让我们的事有个了结。”“这一年时间,我和远哲都挺辛苦的。”江漪如曾经是阿磊的心理医生,知道怎么和阿磊说,才有最大的可能解除芥蒂,才能得到阿磊的承诺。“嗯,算起来快有一年了,月底我要去芬兰,到时候给你们带些特产。”阿磊在电话里的语气听起来仍是平常,摸不准他的情绪。“那我就先说声谢谢了”,江漪如笑着道,“我们以前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我说过,你的说客很好。”阿磊没有正面回答江漪如的问题,“我想出去散散心,严家和荆渊那边究竟在做什么我不清楚,你家陆大总裁如果遇到荆渊,麻烦顺便帮我转告件事。”“去年我借了些钱给他发小,好久都没有曹嘉的消息了,让当老板的人帮我催催。”阿磊当时和曹嘉签的融资合同共有三期,一月一期;三期到账后半年内还款,本就是起到过桥作用的钱现在早就过了还款期限。“好!”江漪如听懂了阿磊的意思,最后说了些井水不犯河水意思的话,又表明此次之后就和他真正两清。阿磊心不在焉地听了几句,等到互道晚安的结束语说完,就立刻挂了电话;打开床头柜翻了翻里面的药盒,发现没有要找的药,才记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那种药了。每见阮嫣一次,就糟心许久。悠闲地养花种草,买菜做饭,这样过了两三天后,阿磊改签机票,提前去了芬兰。无视荆渊的电话短信,也拉黑了曹嘉的联系方式;陆远哲的律师帮他写的催告函,算算时间应该已经送到荆渊公司那边。曹嘉一开始还发短信过来问阿磊情况,说了些看在原来的情分上宽限时日的话;阿磊没有回复他,后来就早中晚定时定数打电话过来,阿磊翻记录时手滑把他放进了黑名单。荆渊仍是些日常问候,早安晚安道得比当初追阿磊时还勤快;在知道了曹嘉借钱的事后也依然没有变化,这事对他在阿磊面前日常刷存在感的行为没有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