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开始询问起关于水和尚的事情。
旁边的钱铁山脸被自己煽的红肿,惆怅地抽着烟,这时候他已经不想去管这些封建迷信,那个少年,和妖师一样,根本没法看透啊。
钱铁山给景三生递了一根烟,二人看见秦昆和吴雄在忙,于是低声交流。
“景大哥,你和燕京真的有关系吗?小弟在北郊分局二队干了有些年头了,上面没人赏识,你能不能找人给上面递个话推荐一下?”
钱铁山缩头缩脑,小心精明地观察着景三生的表情。
抛开工作不谈,这时候该抓住的机会还是要抓住的。
钱铁山觉得,凭他自己的努力,可不比一队那些人差,他需要一个机遇,让上面的人知道自己。于是把心思放在景三生的身上。
景三生脾气虽爆,但属于耿直的一类人,活了30多岁,当了道士,还没娶亲,家里一直骂他没本事,不学点赚钱的手艺,别家道士都帮人看相摸骨,好歹有点手艺,你倒好,什么都没有,光会打?还不如当初参军为国,还有个好分配。
景三生现在一个月的收入,20块钱都不到,好几年都没脸回家了,一些工厂普通的工人,月收入都是35~45块钱,是他的两倍还多。
现在的人都穷,吃了好些年的大锅饭,没意识到钱的重要性,南宗之中,符宗开窍的比较早,建了道观,香火挺旺,吃喝用度能体面点,至于斗宗、烛宗,连个捞钱的地方都没有,烛宗首座楚道都是摆摊看相糊口的。
景三生里面的衣服,也打着补丁。
自从杨慎赐下业火印,让他去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地方,却没法给他物质上的保障,这个时代,人都穷的揭不开锅,更别说他们这些道士了。
他是自卑的,才有了易怒的性子,但是面前这个白衣小警,似乎是第一个正眼看他的公职人员。
钱铁山递了一包大前门,景三生接过,拿着烟的手有点发烫。
这是贿赂吗?一包大前门顶他好几天的饭钱啊,他平时都是抽散烟的。
看到秦昆收了村民的十块钱后,他的‘给钱了结因果’的理论渐渐在心中扎根,景三生索性咬着牙,将烟收下,一个没有正统手艺的道士活在当下,是需要点秦昆那样的派头。
“哼,江湖远庙堂高,见你有缘,这烟我就收下了。回头我给我师叔递个话,能不能成,可不关我的事。”
景三生提前把话说明白,这才心中无愧。
钱铁山心中忐忑,见到景三生收下,又有些激动:“不会不会!哪儿的话!”
他为人还算正直,但不代表刻板,心思是活络的,这包烟,他本来想孝敬局长,给他个带人出警的机会,没想到烟没给出去,他就被派出来了(背锅来的),现在送给景三生,虽说不抱希望,但也有个盼头。
“还望景大哥多多美言。”
钱铁山的第一次拍马屁,景三生也是第一次听马屁,二人都有些不自然,但是一些人情世故,终于在脑子里开窍了。
另一旁,秦昆问完了。
“原来真是在湖底。”
秦昆捏着下巴,对两具尸体道:“你们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活头,丑时一过,我布下的阵法就会消失,你们就真得死了。”
两具尸体现在也明白了过来,自己虽然在身体里,但是看到了对方有些惊悚的死相,再加上灵魂混混沌沌,有种碎裂的痛苦,好像整个人要炸开一样,脖子上、手腕脚腕上的黄纸,勉强将这种感觉能包裹住。
他们在持续的痛苦着,哭着道:“道爷,为我们报仇啊……不如现在就撤了阵法吧,我们好难受……”
尸体在磕头,秦昆叹了口气:“这样吧,这三把香,你们各拿一把,第三把一块儿抓住,拿着香回到村子,跟你们的亲人道个别,至少留点遗言什么的。话说完了,把香折断,你们自然就去了。”
两具尸体对视了一眼,又磕头道:“谢过道爷。”
秦昆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挂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带了回去。
看着他们走远,秦昆朝着钱铁山和景三生道:“他们自己跑回去了,你们不用背尸了,今天这事,你俩一人欠我顿饭,明白了没?”
钱铁山:“……”
景三生:“……”
吴雄哭笑不得,你让两具尸体这样穿着寿衣回村,不怕吓死几个村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