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蛊尸的形成,是一个长年累月的过程,几乎一具蛊尸便要数十代的凤凰女每日每夜以蛊毒之物滋养,不可一日废弃,所以蛊尸的成功率十分低,稍微遇到天灾人祸或者人为失误,数百年的功夫就前功尽弃了,整个凤凰山上,据邬飞所知现存的蛊尸也不超过五具。
没有想到这方志居然能够控制一具。
方志手中阴锣一敲,笑道:&ldo;邬兄好眼力,既然认得此物,那么我们就此罢手吧,只要再让兄弟这一场,我们一切都好说。&rdo;
这个邬飞平日里心高气傲,加上邬家在祝由一脉这些年一直是一家独大,原本就看不起一向奉行中庸的方家,但是方家偏偏出了个闲不住的方志,一次次在赶尸大会上让自己灰头土脸,自己沉寂五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炼成了这婴灵尸,原本想在明天的赶尸大会上吐气扬眉一把,对战胜方志也是势在必得,没有想到这方志居然能够请出凤凰女帮忙,得到这具蛊尸,虽然婴灵尸珍贵,但是比起这千年才出一具的蛊尸,的确差了不少,但是事已至此,他岂能未战先怯?
邬飞冷哼一声,道:&ldo;看来这世道真的变了,方兄这堂堂七尺男儿也甘心充当凤凰山上那些y妇的面首,可悲,可叹。&rdo;
方志微微一笑,道:&ldo;就怕邬兄你外强中干,就算有心,也无力。&rdo;
邬飞怒道:&ldo;你!&rdo;
&ldo;多说无益,手下见真章吧。&rdo;扳回气势的方志豪气顿起,手中的小阴锣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那具蛊尸黑气布面,头顶上隐隐可以看见缠绕在身体中那尺长的恶心蛊虫,蛊尸在方志的操控下,若提线木偶一般,向着地上的婴灵尸杀去。
此时婴灵尸已经将那具白僵吃得只剩下几处破布,白僵头上的顶戴也偏在一旁,朝珠更是散落了一地。
婴灵尸一见蛊尸,嘴里发出滋滋的声音,立刻双手一伸,故伎重施,抱住了蛊尸的大腿。
邬飞手中的控尸针又是一支打出,直接插进了婴灵尸的后颈,婴灵尸照着蛊尸一口咬下去。说时迟那时快,没有等婴灵尸咬到,蛊尸身上的蛊虫已经顺着婴灵尸的脚飞快地爬上了它的身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瞬间,这个婴灵尸浑身就像被套上了一副盔甲了一般,又像被涂上了一层胶水,动作开始变得缓慢起来,这些蛊虫直接从婴灵尸的皮肤表面不断钻了进去,婴灵尸原本皮肤就处于半透明的状态,此时更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些蛊虫在婴灵尸的体内的活动情况,只见脑中、心脏中、大肠中,这些蛊虫肆无忌惮地爬动、咬噬、生殖、繁衍。
邬飞脸色大变,手中又是一支控尸针打出,但是这次并没有打入婴灵尸的体内,就被外面这层由蛊虫聚集而成的盔甲给挡住了。
&ldo;啪&rdo;婴灵尸已经被蛊虫包裹得严严实实,像一块褐色的石头一般,从蛊尸的身上掉了下来。
魏宁越看越觉得恶心,对这两个赶尸门人也是越来越反感,正要出手阻止,忽然胸口的那枚小红珠发出了刺眼的红光。在魏宁怀里极为不安地动起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养鬼
小红珠忽然跳出魏宁的怀里,在空之中滴溜溜地转了起来,巨大的红光将整个小树林照得通透,自然吸引了正在斗尸的邬、方二人的注意,一道刺眼的光芒一闪,柳灵郎已经从红珠中跳了出来,双目含着泪水,指着被蛊尸包裹的婴灵尸道:&ldo;坏人,放了他!&rdo;
魏宁这才猛想起,归根结底,这柳灵郎也是婴灵,自然是看见自己的同类被&ldo;人&rdo;欺负,一时不忿,不等跟魏宁打招呼便冲了出来。
方志皱着眉头道:&ldo;哪里来的山间孤魂野鬼,快快散去,不要阻扰我们在此斗法,否则到时候连你一并收了!&rdo;
柳灵郎原本红扑扑的脸上此时已变得惨白,眼泪忍不住就要掉了下来,大声道:&ldo;你快放了弟弟,不然,不然……&rdo;
此时魏宁已经没有再隐藏行迹的必要了,长身而起,未等开口,方志已经问道:&ldo;你是谁,难道不知道祝由一脉明日将在此召开赶尸大会吗?若是前来凑热闹的朋友,请先报上名来,我们好酒好菜地接待;若是……哼,那就趁早回去了,免得明日伤到了阁下,到时候大家都不好过。&rdo;方志这番话虽然说得有礼有节,但是语言中的骄横之气尽显,显然没有把魏宁放在眼里。
方志手一挥,困在婴灵尸上的蛊虫纷纷而下,知道这场斗尸已经继续不下去了,索性借坡下驴,给邬飞一个面子,十分紧张的邬飞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将手中剩下的控尸针尽数刺向婴灵尸,婴灵尸此时已经被蛊虫折磨得不成样子,嘴里发出滋滋的惨叫,看上去十分不好受。
&ldo;没有用的东西。&rdo;邬飞用脚狠命地一踢婴灵尸,婴灵尸顿时被邬飞横向踢出了三丈远,摔在地上,浑身伤痕累累,楚楚可怜。邬飞再一次败在方志的手里,满腔的怒火无处可发,现在只得发泄在这可怜的婴灵尸上。
柳灵郎看得十分心疼,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ldo;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这么欺负他?你,坏蛋,大坏蛋。&rdo;说着就要前去相救这已经半死不活的婴灵尸。
邬飞横身挡住了柳灵郎,冷冷地道:&ldo;小鬼,你快走,这是我的事,你要是嫌做鬼已经做腻了的话,我可以成全你。&rdo;
魏宁将柳灵郎一把拉在身后,他对这两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再加上这两人气势凌人,早就心中不慡了,冷冷道:&ldo;我是辰州魏家魏宁,你们两人在此以喜神斗法,就不怕震怒阴司,遭天谴吗?你们当年入门时候发的誓言,难道都忘了吗?&rdo;
邬飞斜眼看了魏宁一眼,道:&ldo;魏家的人至魏求喜后便已经死绝了,你要冒充我祝由门人,先弄清楚情况再来。&rdo;
&ldo;我是不是魏家的人,还轮不到你过问,明日见过各位掌家,他们自然会告诉你的。邬飞,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不敬喜神者,是可以逐出师门的。&rdo;
邬飞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魏宁还真挺懂行,不禁仔细看了看魏宁,眼中杀机隐现。
方志的脸色变了几变,忽然笑道:&ldo;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我那个在官庄的远房妹子七七的男人,是了,上次我还听族里的长辈们提起过你们,你结婚的时候,我正好在走脚,没有时间去喝你的喜酒,真抱歉,抱歉啊。七七现在怎么样?&rdo;说完,便上前跟魏宁套近乎。
方家繁衍了数百年,已经成了一个大家族,便是其中同辈之人,也是多数不认识的,方老四和七七便是已经被完全边缘化的旁系了。从七七结婚时候,方家没有来一个人来贺喜便可以知道他们在方家的地位,估计这个方志连七七的面都没见过。
但是饶是如此,方志到底是七七的堂哥,也是七七娘家的人,魏宁对七七心中有愧,当下咳嗽了一声,往后退了小半步,避过方志搭过来的手。而柳灵郎此刻却冲了上来,一把将方志推倒,别看柳灵郎身小,却是力气奇大。
方志居然被一个小鬼推得摔倒在地上,面上色为难看,爬起来,就要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