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还没变得特别聪明,但薄父对景盛格外尊重几乎没对他说过一个‘不’字,想当然这事找上了他。
景盛自然没有拒绝,将她耳垂落的头发别到素白的耳根后,“你先上车。”
女人不愿意,嘟哝着嘴。
“你要不上车,我就算邀请薄情,她也不会答应去。”
女人权衡再三,似懂非懂地眼神一黯,然后乖巧地进车坐好。男人将车门合上,挺拔的身影朝薄父方向走了两步。
透过车窗,景盛背对着她。她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但隐约能看见昏暗的灯光下薄父脸色一怔,随之而来的是薄少承怒火冲天的俊颜!
薄欢握紧双手,有些紧张,她能望见薄父和薄少承的嘴巴不停地开启闭合,却听不见阿盛的回应,手正要推开车门——
“别下去。”付青宁正支着手在驾驶座上抽烟,打开的车窗偶尔吹一阵风进来。
薄欢手上动作一停,没有推门下去也没收回手,双眼怔怔地望着不远处,“付叔叔,他们再吵什么?”
付青宁正抽完最后一口,将长烟蒂弹出窗外,“吵架。”
薄欢觉得付叔叔更笨,从薄少承的脸色来看她就知道是在吵架,眼见薄少承快步朝阿盛走过去,她情急地打开车门——
咔嚓声轻响,在安静的傍晚格外清亮。
“八年前你可以猥。亵薄欢后再将她忽悠的团团转,你以为薄情和那傻子一样由着你摆布?”
薄少承的怒吼如同如同狂风般灌进车内。
威胁?
薄欢正不解,犹豫着将车门全推开,一只脚已经放下去。
“别给二哥惹事!”
付青宁这次吼得有些急,声音低沉有力,足够薄欢听得一清二楚。
她脚一顿,脑海中没由来地回想起盛珊前些天说她是景盛的负担和耻辱,这次还真是自己给他惹了麻烦。
“少承,过去的事别再提了!”
“怎么就不能提了?”薄少承冷笑,口气越发嚣张放肆,“那傻子给你糟蹋了不够,你还想招惹情情?”
薄欢怔怔地望向那边,她知道薄少承脾气不好,阿盛一直没出声肯定是给吓到了,她想移开脚步下去,见不得薄少承这样吼景盛。
而灯下清瘦的人影并不是没出声,只言片语声音偏低微沉。
他轻嗤了声,笑问,“我拿你当大舅子,你拿我当二愣子?”
光滑的路面,景盛的身影在地面被拉长的越发萧瑟,插在兜里的手抽了根烟点上。
他吸了口,目光老道而阴沉,“那事儿你比谁都清楚,这么多年来我只是顾及薄欢的面子,不想点破。”
顿了顿,景盛继续开口:“薄少承,这事点破了丢脸的该是谁,背过的该是谁家,你也比谁都清楚。”
缭缭烟雾给寒风吹散,他微挑起唇继续抽着,“别说是八年前的薄家我没放眼里,八年后也只是看在阿欢面子上才过来走走,见好就收怎么就学不会呢?”
薄少承圆目怒睁,只手紧握攒拳。
男人将烟放在嘴边,拿眼扫了眼被薄少承抓住手腕的女人,又扫了眼面容复杂的薄云志,他觉得薄云志那份歉意如果能理解成对当初事情的迟来抱歉,早些年他或许能接受。
毕竟早些年,他还是个身心健康的少年,三观正的很。
显然,且不论这份歉意是不是迟到了八年,薄云志开口就挑明,是他想多了。
“贤婿,少承就是护短了些,也是为了两个妹妹的好,他没有什么恶意的。”薄云志瞪了眼薄少承,而后又对景盛歉意十足的讨笑,“你别和他置气,大家都是一家人,难免说话方式产生摩擦,没什么恶意。”
薄父反复重复那句没什么恶意,景盛弹了下烟灰只笑不语,一开口白雾在夜色里飘散。
为了两个妹妹好?他内心琢磨着这句话,唇边的笑有些深刻,斜睨着薄少承有些玩味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