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薄家没有给出确切回复,甚至明显拒绝过千禧广场这个项目。
然,景盛依旧挑选肥的流油的合同往薄家砸,还顺便让付青宁指挥人暗地里放出各种盛、薄两家联姻的消息。
薄家产业毕竟和许家方面的生意往来更多,许家就跟他的半个身体一样,如果临时倒戈意味着重新开始,尽管盛家这课根深蒂固的参天大树不错,但太冒险。
可夹在盛、许两大阵营里的薄家,这种被人艳羡的滋味确实很痛苦,不明真相的群众只能表示薄家有傻福,傻女儿能得盛二爷青睐,薄家跻身y市豪门指日可待。
就在景盛明确答应自己当他新娘的第五天,薄欢抱着男人的胳膊从大厦出来,两人正聊着最近去看脑科的事情,薄欢嘟哝着嘴追问男人动手术会疼吗。
却遇上了好些天天未见面的薄情。
薄欢第一动作是先躲在景盛身后,眼珠子滴溜溜地打量四周,待发现没有经常与姐姐同进同出的薄少承后,她才从景盛身后歪了脑袋出来。
“姐,”薄欢有些欣喜,但又想到薄少承说薄父要把她卖给一群老男人的话,瞬间哭丧着脸问了句傻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薄情一副名门闺秀的穿着打扮,气质衬得人越□□亮。扫了眼抓着男人袖子的妹妹直纳闷:整个y市还有谁不知道你和景盛在一起了?
她从战战兢兢的薄欢身上移开眼,朝景盛点了头,“景先生好。”
景盛毕竟到而立之年,做不出对一个二十二岁女人喊姐姐的事,毕竟对薄家的人除去薄欢,他都没什么好感。
“小欢这些天劳景先生照顾了,真的很抱歉打扰您这么久。”薄情笑得很官方,她和薄欢不一样,她聪明伶俐记忆力好,不说其他单看八年前的事,从景盛处理生意的手段窥探,明显这个看似斯文俊美的男人不是那种会放薄家一马的人。
景盛也扯开唇角,和合适的上扬弧度,有些温柔。比起薄情的客套,他倒是真情实意,“薄小姐客气了,阿欢很听话,不打扰。”
对面的女人并没想到景盛会给出个和善的笑,薄情敛去吃惊,继续客气地说道:“小欢不怎么懂事,喜欢瞎跑给人惹麻烦,我们也找她很久了,对于景先生的照顾,薄家会铭记在心。”
意味很明显,她想带薄欢回去。
可,景盛并不想让她带他的傻女人回去。
“不麻烦的。”景盛说的很轻淡,他微微垂目看着紧抓衣袖的小手,突然转移了话题,“听说薄先生最近和许家在生意上有些矛盾?”
还不都是你整出来幺蛾子!薄情内心冷笑,面上笑意有些僵,“景先生是个大忙人,这种家事就不牢您挂念,一切都好。”
景盛并没有被薄情暗讽他多管闲事这话噎到,面上笑意温柔,“这就好,不过有说薄先生和天翔的刘总走的近了,刘总没有子女,都五十七八了吧?”
薄情知道他对薄家了如指掌,但没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
薄欢却在听见‘五十七八没有子女’时猛抓了把小叔叔袖子下的胳膊,缩回脑袋抵在男人的后背心里,压低嗓音紧张的开口:“小叔叔,我不回去,不回去。”
景盛自然记得薄欢从会场跟他离开时说过不愿意卖给老男人的话,他此时并没给茫然无助的傻女人准确答复。
脸上的笑容不深不浅,对上薄情疑惑的目光时,男人眼底清冷的一片没有笑。
“昨天去梦江南吃饭,菜色不错,口感次了点,”景盛又说起吃饭的事,就在薄情意味他要说请客吃饭时,男人话锋一转,“正巧看见薄先生和宏达的陈总,陈总虽然老了但喜欢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想来还算是健朗,儿子死得早一个人打理公司也不容易。”
又是老男人,薄欢越发害怕。细短的爪子死死地抓着衣服下的手臂,靠在小叔叔后背上的身体不住颤抖,“小叔叔,我不要卖给老男人,小叔叔你答应过我的,小叔叔。”
女人声音并不大,声线发抖,被北风吹得零零碎碎教人听不真切。却从男人的后背传入胸腔,在身体里激荡。他抬手覆盖在薄欢的手背上,安慰似的轻轻拍打。
“没想到景先生这样的大忙人也会关心起父亲生意上的应酬,”薄情对于景盛这样数着薄父生意日常的行为不明所以,不想再浪费时间兜圈子,“很欢迎景先生到薄家做客,不过在此之前,我得把小欢接回家了。”
“既然是薄小姐的邀请,景某自然会抽时间登门拜访。”景盛应的轻快,一本正经地说了声,“劳烦薄小姐回去告诉薄先生,如果是在忙着为阿欢找结婚对象,不如先考虑我。”
留下怔在原地的薄情一人,景盛拥着一路低头的薄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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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薄欢趴在车窗前红着眼看向薄情,姐姐不是也知道吗,爸爸要把她卖个那些奇怪的人,为什么姐姐还要来接她回去……她说过不想被卖,不想的。
她的心在嘶吼,在哭喊,在叫着姐姐。她也想和薄情生活在一起,和以前一样,在薄父和薄少承的阴影下偷偷地躲在一床被子里嬉闹,那种快乐似乎很遥远了。
景盛修长的胳膊抱着她,不住地顺着她软绒的长发,将女人不知不觉里有泪水淌下来的脸按在自己胸口里,“回家。”
司机目不斜视地启动车辆,朝着目的地出发。
女人蹬掉靴子后蜷缩在车座里,埋在景盛怀中压抑着哭声,止不住泪水往他衣服上淌,肩膀不住地抽缩颤抖。
景盛圈揽着她纤弱的身体,胳膊收的很紧,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柔声安慰:“阿欢别怕,有小叔叔呢。”
闻声,薄欢抽着鼻子,拿一双被水润湿的眼无助的看向男人,嚅了嚅唇,嗓音涩哑:“小叔叔,你会一直陪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