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皇都城楼
血,顺着穿骨弯钩连成串儿的滴下来,在花晴萱脚下汇聚成溪,融化了皑皑白雪。wWw。
看着倒在她面前被冷箭戳的面目全非的十三具尸体,花晴萱眼角睁裂,滔天大怒令她身体急剧颤抖,勾魂的锁链在这颤抖,发出铮铮的鸣叫。
“靠这十三个人,姐姐就能平定叛乱得来北昭降书?这话说出来谁信?想必真正平定叛乱的,该是你肚子里的野种吧?”花柔依展平手书卷,确认是降书无疑后收入怀里,阴柔眸子这才瞄向花晴萱挺起的小腹。
“萧晟宇……你出来!你出来给本宫解释清楚!”黏腻的发丝贴在脸上,血水滴答,无视眼前阴如蛇蝎的庶妹,花晴萱朝着城门厉声嘶吼。
跟了她八年的‘幽冥十三骑’,在战场上拼死搏杀的活下来,得胜还朝之日,却死在自己人手里!
说出来可笑,说出来滑稽,说出来天怒人怨!
‘啪—’火辣痛感陡袭,花晴萱脸上赫然浮现出五个指印。
“好大的胆!皇上的名讳也是你这贱妇可以随便叫的?”花柔依猛伸出手,拽紧了叩在花晴萱琵琶骨处的锁链,锁机关砰的弹起,密密麻麻的利齿,穿肉刺骨,鲜血迸流。
“贱妇?花柔依你待字闺,可你现在……”忍住极痛,花晴萱咬牙低吼,冰眸同样落在花柔依隆起的小腹上。
“我现在怀着大齐的太子,我即将成为大齐之后!只要你一死。”花柔依刻意将尾音拉的极长,握着锁链的手狠狠朝下拽,迫使花晴萱在她面前低头。
“你们可对得起我!”
传言入耳,偏她不信!
“有什么对不起的?你那样的出身都能成凰,我为什么不能为后!最可恨,是你那个当丫鬟的贱母也跟着沾光,封了一品夫人的诰命!如果不是她死的惨,我还真咽不下这口恶气!”
“你敢动她!”花晴萱骇然抬头,阴冷寒风驱不散身上的极痛,可这痛又怎抵心痛万分之一,她曾对眼前这个妹妹何等好!
“我没动她,只不过咱们府上的狗吃的可香。”
“花柔依,你怎么敢!”花晴萱猛冲上去,背后的铁链被挣的咯咯作响。
“这么伤心干嘛,你又不是她亲生的!呵,看你这样,我不妨让你死个明白,你的生母是咱们大齐赫赫有名的女将军,花府十年前那位当家主母狄玉心……”花柔依揪紧锁链,凑到花晴萱面前,
“知道狄玉心是怎么死的吗?身染瘟疫?不是,她了我母亲精心配制的毒药,死在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手里!听母亲说,当时父亲是用他那把最喜欢的半月弯刀,一刀一刀插在狄玉心的胸口,噗嗤噗嗤,可过瘾呢!”
“为什么?”花晴萱陡然一震,眼煞气仿佛狂龙翻卷,她这一身武艺皆是来自亦师亦母的狄玉心!
“为什么换掉你?当然是怕你女承母威,若真那样,我和母亲要怎么活?也巧在狄玉心跟你那个当过丫鬟的贱母同时产子,这叫天意!”
“父亲为什么要杀嫡母!嫡母那么爱他……”
“他恨呐!你别忘了父亲是丞相,在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狄玉心锋芒太盛,她把本该属于父亲的荣耀全都夺走了,所以父亲跟皇上一样,都讨厌死了一句话。”花柔依刻意俯了俯身,
“巾帼不让须眉。”
“倒便宜了花如月那个病秧子,平白顶着狄国公府外孙女的名号活了二十年,临死还能嫁给瑞王!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今天正是他们大婚的日子,所以别想着萧子祁会来救你!这是父亲为皇上献的计,舍花如月一条命,挑起狄国公府与瑞王府的冲突,一箭双雕。”
花柔依轻蔑笑时身后城门开启,逆光走出一人,身形挺俊皇袍加身,脚步逼近,那张脸在花晴萱眼渐渐清晰。
“皇上,降书在此,柔依不负所望!”花柔依嫌恶松手,转身时带着希望憧憬未来,迎向了那个能让她辉煌一世的男人。
“萧晟宇!你终于肯出现了?你终于给本宫滚出来了!”锁链争鸣,花晴萱有如困兽咆哮,痛已麻木,剩下的只有深入骨髓的悲凉。
萧晟宇似是安抚的拍了拍花柔依的肩膀,尔后抬起头,一步步走到花晴萱近前。
“夫妻一场,朕总要送你跟俊儿最后一程。”阴郁的容颜尽是冷然,萧晟宇眸如深渊,紧锁着眼前女子,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看到她的畏惧。
龙腾袖在空翻飞,城楼上赫然出现一小团人影。
“俊儿……萧晟宇,你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把俊儿带到这里!你就不怕……”花晴萱的眼睛里刹那涌起难以言喻的惊恐和不安,那被推搡到城楼上的是她四岁的儿子,是大齐的太子!
“就是因为怕,所以才要斩草除根,朕不会把这样的危险留在身边。”萧晟宇冷漠开口,黑目跳动几下无情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