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不要工钱。
柳夫人对紫麒的话虽然是半信半疑,但还是禁不住有些念想,毕竟纤纤打小就缺一个娘家人,她自己肚子又不争气,十几年了,也没生出第二个来,现在能有个人陪着纤纤也不错,这孩子虽然是生得不太老实,但呆不得几年也就及笄了,到时候是走是留还不由得她去,中间这三四年的光景,收留她一下又有何难?
天底下不会再有哪个姑娘家像纤纤这样好吃贪嘴了罢?
柳夫人迟疑了一下。
而她这个迟疑,却给了纤纤可趁之机。
纤纤认为爹爹那话已是铁板上钉钉了,忙不迭拉着紫麒往屋里去:“行了行了,没事了,回去擦擦脸就开饭,我都快饿得不行了。”
柳老爹笑着怪嗔:“傻丫头,就知道吃。今儿没备你的饭,你回去喝西北风还差不多。”事实却是,自从纤纤失踪后,俩口子食不下咽,哪还有精神张罗饭菜呢。只不过这样的道理,纤纤不会主动去想罢了。
纤纤问:“西北风是什么?好喝么?”
紫麒跟在她身后笑起来,转身朝柳夫人似模似样地福了一福,挽起袖子往厨房走:“我来吧,很快就能好了。”
柳夫人被她这样妩媚地笑法惊到,心下登时警铃大作,却来不及阻止,就被柳老爹和纤纤堵在了身后,厚着脸皮跟在身后的还有个霍延年。霍家离柳家也不远,可这小子似乎打定主意要蹭饭了,竟有点不请自来的意思。本来纤纤回来,霍延年也有几分功劳,请他吃顿饭也是情理之中,可他这样不懂得谦逊,又让柳夫人不大乐意了。
“看这小子和那小狐狸精眉来眼去的样子,说不得有什么猫腻,和霍家这门亲事,还是重新考虑下罢。”柳夫人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已是千回百转。
就这样,紫麒在柳家住了下来。
她倒没有说大话哄人,家里的粗活,她竟然全都包干了。
她很勤快,比纤纤可勤快多了。
紫麒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了,先去井边打了水,又把洗脸的热水端进房里去,伺候着一家三口用完餐,便带着条绳子上山拾柴。真个是把自己当丫鬟使。
柳老爹看着心疼,几次劝她不必如此,她却不当回事,而那边厢,柳夫人瞧着紫麒这般勤快克制,也就渐渐地放下心来。那些小小的风波和不愉快,也能就此揭过。
紫麒和纤纤住一间房,没事的时候,紫麒还能帮纤纤打打下手,虽然女红功夫不行,但描些花样,做点简单的缝缝补补也还是可以的。
柳家不是大富之家,紫麒来了,吃得再少也是多了一张嘴,柳家夫妇不得不比以前更卖力地赚钱,纤纤年纪大些了,柳夫人也想早点为她筹到一笔丰厚的嫁妆。
就这样,平日里保卫纤纤的重担就落在了小紫麒的身上。
小紫麒拿着根自制的打狗棍,每行像条小猎狗一样在院里转来转去,看见来爬墙地小年轻,便是一顿好打。她人小力气大,长得样子又招人疼,时间久了,竟也人买她的账,只不过大家都知道了,柳家除了柳纤纤,还有个如花如玉的小表妹,不过人们多半不认得那个麒麟的麒字,于是都亲切叫她小七。
小七?算了,那就叫小七罢。
小七绝对是极不乐于助人,极不留人面子的小妖精,特别是对霍延年,从一开始就没给过好脸色。能涎着脸和花楼的妓子混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人?小七心里一万个差评。
打那次在门上赖了餐饭吃,霍延年也来过几次,不过都被小七当成登徒浪子堵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