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陈父夹着烟头,一脸的落寞,“您的思想……”他快五十岁的人了,也经历了不少事,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挫败。他是个失败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当年您一直念着要孙子,慧芳怀孕差点抑郁。砚砚和嘉余的事大概就是老天的惩罚吧。”
“术里,你怎么能这么说?”老太太陷入了迷茫中。
她觉得自己没有错。错的是慧芳,是林砚,还有林家人。
她觉得,孩子如果不换回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妈,这次回去之后,以后我们就不要再打扰林大哥一家了,您也不要再见嘉余了。”他的声音满是沧桑,没有想过会走到今天的境地,“慧芳说的对,嘉余是林家的孩子。我们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好好疼爱,我们有什么资格做父母呢?您回去之后也好好休息吧。”
老太太怔怔地坐在床边上,“你这是在怪我了——”
陈父不再说话,他的眼睛被烟晕倒了,涩涩的疼。“我不想后半生在后悔中度过。砚砚上大学时,慧芳给了她一张十万块钱的卡,刚刚她把卡还给慧芳,您不知道,那一刻,我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光,我是什么父亲?我对不起那孩子……”他哽咽着。
嘉余和林父回到了林母的病房。
林母问道,“怎么了?你们父子俩脸色这么差。”
林父重重地叹口气,心里不是滋味,“砚砚回去了。”
“怎么这么快?”林母有些急切,“我给她准备的东西还没给她呢,什么时候走得?”
林父烦躁,转头问嘉余,“奶奶是不是又骂她了?”
嘉余沉默。
林父摇摇头,“我就知道。哎,这孩子怕是以后真不会回来了。那个路景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规矩,和我说话没大没小的。”
“你见着人了?”林母一脸急切。“人怎么样?”
“高傲无礼,也不知道砚砚喜欢他什么。”林父心里堵得难受,怕妻子担心,他还是说了实话,“看得出来,路景凡当真对砚砚很好。”他的眸色沉了几分,难言羞愧。
林母向来细腻,她也听明白了林父的话中之意,“砚砚到底年纪还小,这两年,也多亏了路景凡的照顾。嘉余,不管以后林陈两家关系如何,你能帮到林砚的地方尽量帮着她。”嘉余个性淡泊,而砚砚呢,看似温婉,其实骨子里充满了活力与张扬。想想她今后要走的路,肯定不会一帆风顺的。
“妈,我知道,您放心好了。”只是有路景凡在,怕是林砚也不会需要什么帮助吧。
林家三人微微陷入沉默,各有所思。
窗外,阳光沐浴,好天气,好心情。
林砚站在那一排榴莲面前,认真得挑着。其实长得都一样,她也分不出好坏。
最后买了半个榴莲,老板帮她装好,路景凡付了钱,伸手提过袋子。
那老板说话声音中气十足,“美女,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啊。自己不喜欢榴莲,还让你吃。不错不错!”
男朋友,听着真好听。
林砚余光偷偷瞥了路景凡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她埋下头,“老板,我还要点梨。”大人们常说,秋天要多吃梨,润肺止咳。
路景凡微微一愣,随机明白了她的想法。他这几天是有些咳嗽,嘴角不由得扬起了,心里甜甜的。
回去的路上,一阵飘臭,受人瞩目。两人没好意思打车,走回了酒店,还要酒店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