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生太爷向来都很严厉,对我的要求那不是一般的高。但说实话,我其实并不觉得有啥不妥,严师出高徒虽然有局限性,却适用于大多数。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对堂上的仙家还有着这样的想法!
那两个常家的咋了?
常大志和常士兴除了道行不算很高,哪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修行从不间断,看守营盘大门任劳任怨,偶尔交待的两件事儿,也都完成的不错,怎么就和外头的那些沦为一谈了?
他们两个上堂,那是教主都同意了的事儿,他哪来的底气开的这个口呢?而且我看他的样子,似乎话还没有说完…
“敢问…”我转过身直视着他的侧脸,没有半分胆怯的问道:“天生太爷,你还有啥高见?”
胡天生用余光看了我一眼,说道:“还有那个黄小跑,说话都说不利索,你还留着他当报马?关键时刻等他说明白话,黄花菜都凉了。有黄淘气和黄小闹,他…太多余了。”
初遇黄小跑,他答话时战战兢兢的可怜模样,还有他吃小凤凰时的憨态可掬,还有几次危急关头他紧张的小脸儿,还有他每次办完事儿回来时脸上洋溢的笑容,如幻灯片一样一帧帧的在我眼前闪过…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盖都掐进了肉里,“还有吗?”
“还有那个黄善慧,一个保家仙儿而已,混个名号就上了堂口,她配在那个位置上待着吗?要我说,等老李家那个生了,你把白家的丫头接回来,让她就留在那儿吧。”
我不否认他说的事实,但黄善慧心性纯良,也有一颗好好修行的心。我至今都忘不了,她跟我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修行有成、能有自己的名号时,眼睛有光的样子。
虽然她资质确实不高,可那又能咋嘀呢?不管是人还是仙家,又或是芸芸众生,平平无奇才是常态,只要有一颗向上的心,那就不是俗物。
可胡天生的一席话,却是一棒子打死一船人,轻飘飘的将那些勇于前进之人的努力,吹成飞灰。
“您继续。”我冷冰冰的说道。
胡天生太爷的脸上似乎有一些失望,“还有那个灰老三,跟他那个姑,灰家圈财探物、堪舆风水的本事是一点儿不会,留着啥用?”
“清风这一块儿我本来不应该多说,但姓李的那爷俩儿,不过是横死的鬼,十来年道行…”
“李叔是军人!是子弟兵!”我大吼着打断了他。
“他上阵杀过敌吗?他当兵的时候立过功?可曾为保家卫国立下汗马功劳?”胡天生面露轻蔑的说道:“出身不同而已,你因为感情把他俩留下了,那几十年之后,你是不是还要把你家亲戚都弄堂口上来啊?”
我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呼出,如此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太过激动,“胡天生太爷,你觉得胡天德的道行咋样?”
“也就那样。”他不屑的回答道:“道行不咋地,品性更不咋地。”
一句话把我整的不知道该咋说了,因为我想的就是设个套,用胡天德来论证道行不是上堂的标准,品性好才最重要。结果他说胡天德道行一般,品性更次,让我完全没办法接茬儿!
可我又咽不下这口气,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那您觉得他被从教主的位置上赶下来,是因为道行不够?还是因为品性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