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花丞相和花侍郎!”人群中有人喊着,继而为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花荣和花粱进了圈子里,看见是纳兰明珠在大笑,面色纷纷一寒。
“老夫当是谁呢,原来是冰蓝公主!”花荣厉声喝道:“公主,虽然你是皇上疼爱的子女,但是我们晖儿却是吾皇和皇后的嫡子,现在国丧期间你这样大笑,是不是太不给皇后和我们花家面子了?”
纳兰明珠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她生平最怕的就是这个看起来阴恻恻的花荣,但凡遇到他,她都会绕道走开,就算是遇到了,她也会把自己当隐形人一般。此时她潜意识里是不想笑的,可是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
“花丞相,纳兰明晖与人私通被人打死,简直是死有余辜。”纳兰明珠的笑声戛然而止,然而嘴里不受控制的溢出一道轻蔑的声音来,“他要是不死,就挡了我哥哥的前程了。告诉你吧,我母妃早就想杀了他了,只是他身边一直都有高人护着,苦于找不到机会而已。没想到这次居然光溜溜的死在别人的睡榻上,他也不算枉活此生了。”
纳兰明珠说完这些话,立即就惊恐极了,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今天她到底是怎么了?
百姓们这才知道纳兰明晖并非是暴毙,而是被人打死。难怪他一死,皇上就出兵东陵呢!
“好啊,好啊……”
花荣看着百姓的反应,心里气急了,指着纳兰明珠的手狠狠的颤抖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花粱也是气得脸色铁青。
“花丞相息怒,明珠她魔症了。”这时,纳兰明德急匆匆的也从对面的茶楼跑过来,挤进人群里,呵斥着纳兰明珠道:“明珠,快给花丞相道歉。”
他刚刚就在对面茶楼的包间里商量一些事情,听到随从禀报,他才知道这事,便急急的下楼来。纳兰明珠声音极大,他听到那些话后,狠狠的吓了一跳,这种话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呢?此时,他简直恨不能把自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给掐死。
花荣缓了一下,气也顺过来了,正要说话,纳兰明珠赶前道:“哥哥,我说的是事实,你怕什么?”
“啪!”纳兰明德看着花荣花粱要吃人的眼神,再顾不得别的,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挥到纳兰明珠的脸上,“混帐东西,说的什么浑话?”
纳兰明珠被这一巴掌打回了魂,捂着被打疼的脸,怔怔的看着纳兰明德,虽然她知道她不该说那些话,但是他是她的哥哥,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花丞相道歉!”纳兰明德恶狠狠的道。
纳兰明珠狠狠的瞪了纳兰明德一眼,转身推开人就跑了。
“哼,冰蓝公主真是好教养!”花荣眯着一双犀利的眼睛看着纳兰明德,双手抱拳朝皇宫方向一拱,“老夫从来不知道玉妃娘娘和三皇子竟然有这样的心思,这事,老夫势必会如实告之吾皇和皇后娘娘!”
纳兰明德当即跪了下去,“花丞相息怒,明珠年纪小不懂事,刚刚所作所为定是无心之举,还请丞相大人海涵,千万别将这事告知父皇和母后,否则明珠就完了。你老放心,晚辈回去定当让母妃好好的教训她一顿!”
“哼!”花荣丝毫不给面子的一挥袍袖,“梁儿咱们现在就进宫。”说着朝人群外走去,“三皇子放心,老夫只是如实相告而已,绝不会夸大一分!”
纳兰明德满眸阴鸷的看着花荣父子离去的身影,猛地站起来,扫了一圈道:“看什么看?再不散开,信不信本皇子让人将你们关进大理寺!”
人群顿时作鸟兽散,君绮萝等人也回了店子。
茶楼旁边是一座三层的酒楼。
临街的窗户微微的打开了一道缝,纳兰洵看着还站在那里的纳兰明德道:“子期,你那表弟纳兰明晖一死,这位无疑便是将来最热门的太子人选了……”
花子期微微叹了口气道:“纳兰明德阴狠歹毒,但凡不顺他心意的人都会在暗里抹杀掉,这样的人要是坐上皇位,咱们南疆算是完了。”
“谁说不是呢?”纳兰洵哀叹着接话道:“可是放眼这一辈的皇子,一人不如一人,玉妃又圣眷正浓,只怕……”
纳兰洵后面的话就这样顿住了,关上窗,转身看向花子期。
花子期若有所思的与纳兰洵对视了一阵道:“阿洵,我怎么觉得你今儿怪怪的?你和我说起这些,难不成你想……”
二人打哑谜似的,都是说一半留一半。
纳兰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神情有些受伤,“子期,你我两岁相识,八岁相交,如今近二十年的交情,你所了解的我是那种贪慕权柄的人吗?”
“那你今儿问些奇怪的话是何意?”花子期问了这一句后,话音一转试探道:“不过你若坐那个位置,倒是我南疆的幸事。罢了,如果你想,将来我会帮你的。”
“说哪里去了,?我可没那个心思,坐那个位置哪有如今这般逍遥?”纳兰洵回到桌前坐下,拎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饮尽之后,才对花子期正色道:“是纳兰溪回来了。”
花子期惊诧不已,那个从满月就被抱走的表弟,竟然自己回来了,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了。心里有期待也有担忧,要是他不作为,那么……
纳兰洵似乎看出他心中的想法,淡淡道:“他长得和你大姑姑有五分相像,当真是天人之姿,脾性又好,咱们南疆的皇子,一个也比不过他。我祖父很是喜欢他。”
花子期似乎松了一口气,笑了,“能得枭王爷爷看重的人,必定是品行极好的,想必姑姑泉下有知,定然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