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个多小时,高明棉鞋里全是汗,身上秋衣秋裤早早贴在肌肤上,风一吹不由大个寒颤,两腿颤颤,黑夜里高明一张脸白的吓人,兰达扶着高明,小声打气道:“在走一会就到了。”
这已经是第三遍‘在走一会了’,高明累的说不上话,要是身体无碍,这点路他也不放在眼里,咬着牙,推了把兰达,“我没事,走!”
山路艰险,两个人并排走,四周越来越看不清,分分钟会出事。
好在第三遍的‘在走一会’确实是一会,等高明差点累成软泥的时候,前面的布加一声到了,可是让高明心里松了口气,双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高明!”兰达关心道:“你怎么了?”
高明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口干舌燥,累的要死,根本说不上话。布加将包袱放在地上,冲着兰达道:“你去收拾。”
三人是在山洞外,洞口堆着两块大石头,布加先是把一块大石头移开,兰达拾起地上的包袱,摸黑往进走,一路走一路抖着草籽。布加看了会地上的高明,一胳膊抓起软如烂泥的高明,打横抱起来,往山洞走。一进山洞高明就看不清任何东西,黑乎乎的,反倒抱着他的布加眼睛很亮,如同白夜一样,将他放在铺着皮毛的台子上。
高明摸了半天,突然摸到一只胳膊,吓了一跳,黑暗中兰达傻乎乎的笑起来,高明问道:“兰达?”
兰达翻了个身,面对着高明,白花花的牙齿在黑暗里显得特别白。虎牙一闪一闪道:“高明,你多大?”平时就兰达和布加俩兄弟,布加沉默寡言,整日为了兄弟俩生计操劳,兰达一个人就很无聊,今天兄弟俩救了高明,这下平时有了说话聊天的人,兰达比平时活泼许多。
布加顺手解开围在腰间的皮毛,耳朵认真的听着俩人的对话。
“二十六。”高明往里侧移了移,布加上了台子就睡在他身边。
原本给高明盖皮子的手愣住了,布加略带吃惊道:“你二十六了?”
二十六有问题吗?高明还没来及说,身边兰达小声的惊呼,道:“一点看不出来,我大哥二十二,我十八,高明哥你是怎么长大的?瘦瘦弱弱的,那你的洞人一定很强大?不然就是你的阿姆很健康!”
什么逻辑啊!高明还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清楚,身边的兰达像是打了兴奋剂,喋喋喋倒豆子一样。按着兰达的说法,高明这么弱还能活到二十六岁,而且一看就是细皮嫩肉,吃肉的时候也是花样多,穿的用的都不像他们洞人一样,这样算下来,高明的洞人一定很强大,不然弱鸡般的高明怎么会长这么大?
在兰达后续脑补中,高明这次奄奄一息被他俩救了,可能因为他的阿姆死了,所以高明的洞人就嫌弃高明什么都会做,直接扔了。
耳边是兰达窸窸窣窣的声音,高明听得昏昏欲睡,可浑身筋骨酸疼的睡不着。这个世界是母系社会,十几二十人共同居住在一个洞穴里,男人外出打猎,女的负责生孩子传宗接代采摘野果,通常孩子生下来都不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只知道母亲。健康强壮的女人很受欢迎,地位通常也比较高,兰达的脑补就是因为这些出来的,他和布加就是同一个母亲,至于父亲?谁也分辨不出来。
高明翻了个身,胳膊挨着布加,布加警醒的看了他一眼。高明小声道:“我有点冷,想下去找大衣……”山洞里又潮又湿,洞口虽然石块堵着,可还有山间阴冷的寒风刮过,吹得睡在中间的睡不着。
布加一个翻身坐起,高明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身上一暖,肌肤上能感受到大衣的暖意,身边布加也躺了下来,兰达早早睡着了。
“谢谢。”高明小声道,一只手将大衣撑开,另一只手拿着大衣一角轻轻搭在布加身上。两人挨得近,他能感受到布加粗粝的肌肤,而里侧睡得兰达却严严实实裹着毛皮子睡得香甜,布加好像就腰间围得那块皮子盖在肚子上,还睡在外面挡着风,高明坚决不承认自己心动布加的好身材。
高明一向对自己大方,毛呢大衣买的是顶好的,小时候穷惯了,长大了能对自己好就绝对不用次的。握着大衣角,刚搭在布加身上,隔着几厘米也能感受到布加瞬间紧绷绷的身体,高明当是没察觉,大衣又长又大,脚底蹬拉给俩人盖严实,一只胳膊自然的搭在布加肩膀上,确定不漏风了,这才小声道:“好困,睡了。”
黑暗里,握紧拳头的布加慢慢放松下来,一双眼闪着亮光。
第4章小明布加快、死、啦!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小时候经常睡硬板床的高明,时隔多年,重新睡在硬邦邦的大石头上真是咯的难受。
微亮的光线丝丝透入山洞,高明打了个哈欠坐起身,眼角挂着两滴生理眼泪,布加已经不见了,兰达裹着小皮裙蹲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
“早!”伸了个懒腰,感觉整个骨头嘎嘣响,不禁感叹自己这几年给养出来的娇毛病。高明拖着棉鞋,走到兰达身边,“布加呢?”
“高明哥,我哥去打猎了。”将昨天的包裹归整好,兰达站起身,道:“我要去采果子,高明哥你和我一起去吧!山洞里危险,我怕你——”
高明点点头,既然决定好好在这里活下去,那就尽其所能过好日子。仅仅不到一天时间,高明也能看出来这俩兄弟生活不容易,正好顺带观察观察地形环境,看能不能找到野菜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