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铺开的血流带着一股腥气直冲叶湑鼻端,这场面似乎与八年前她在温泉馆看到的现场重合在一起。她忍住不适,面色发青,像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掌覆上了她的双眼。
高冈转身拉过叶湑,挡在她身前。
叶湑胃里翻滚,作呕的感觉瞬间上涌。虽说她胆大,不怕尸体,当初被高冈从泥地里扒出来的林颉知她都没有怕过,但是这种新鲜的、皮肤仍留有温度的、血流遍地的场面,天然的便会叫她控制不住。
又恶心,又恐惧。
高冈拍着她的背,粗砺的掌心摩挲着她的后脖颈,将手心的温度传递给她。
他扭头看了看背后的戏台,尸体旁围满了戏楼的工作人员,但都不敢靠近,隔着一定的距离。有人正在给警局打电话,估计警方十多分钟就能到。
他得趁着警方赶到之前,先去看看情况。
把叶湑交给千里眼,嘱咐他:“你和马奥运带她出去,在外面小院等我,一定把她看好,不准出事。”
千里眼一口答应,又问高冈:“要等多久?”
高冈看一眼腕表:“警察过来要十多分钟,你们现在暂时走不了,等警察把观众摸排一遍,如果那时我还没出来,你们就先开车回去。”
说着,他把钥匙扔给马奥运:“车子你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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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楼开始清场,所有观众被带到楼外院子,等待警察询问。
高冈躲到圆柱后,避开工作人员。他抬头,打量着戏楼的构造,最后目光落在柱子两旁的楼梯。
他看一眼四周,闪身上到二楼。
上面是包厢,客人已经从二楼离开,他就弯腰藏在木栏板后面,探出两只眼睛往下看。
演员躺在戏台中央,血泊里散落着由天而降的花瓣,这花瓣有些特殊,深深嵌入演员体内,好似刀片。
高冈眉心肉结,这花瓣哪儿来的?
他看向戏台上方,那里吊着一篮子黑色铁筐,筐内还残余着一些红色塑料瓣。
高冈悄悄挪到那边,隔着半米的距离,往下就是悬空的空间,他后退几步,加速冲过去,临到栏杆面前堪堪停住——不行,这里没有阻挡,跳过去会被下面的人发现,搞不好还会以为他是凶手。
而且警方马上就要来了,他现在又正停职,按理是绝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私自办案的。
他掉头要走,忽然又停下,眼神落在戏台西侧——那里是乐师、琴师奏乐的地方,乐器被胡乱搁在地上,它们的主人站在戏台周围不敢上前。
只剩了个拉胡琴的人,坐在原地,闷头给胡琴调试音高。
高冈记得这人,名字叫老泉,在滑头的地下酒吧见过。
老泉似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高冈迅速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