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海真以为能从金丝儿手上赚到钱?他想得美他!
高冈抬眼看向头顶,有扇小窗,用来通风的。小窗出去是地面,无风无雨时便敞开,任由光线照进来,万一要下了雨,就拿木板挡着,不叫雨水流进屋。
他半蹲下身,对着叶湑拍了拍肩膀,示意她踩上来,从小窗爬出去。
“外面有人接应你,出去以后跟着他们走。”
“所以你们今天一直都在外面?”
高冈点头:“白天你被关的那屋有窗,我们的人藏在窗外的黄桷树上,蹲了一天行了快上去,亏得你瘦,这窗户卡不住你,不然还得想别的办法。”这姑娘是真瘦,比一般的女孩子小了一圈,又软,四肢都很灵活。不过瘦是瘦,却不夸张,也不矮。
叶湑踩在高冈肩头,扒住窗沿,借着力,轻松一提,半个身子便从小窗探出去。刚冒了个头,不远处立刻有人猫着腰迅速赶过来,把她给拉了起来。
“先带她回警局。”高冈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那你呢?”叶湑拨开地面上的人,脑袋从小窗伸回去,直勾勾地看着高冈。
一个在高处俯视,一个在低处仰望。从这个角度看他,原本有些棱角的眉眼也显得圆润,因为要往上看,所以眼皮压不住瞳孔,全显了出来。那一刹那,叶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母爱泛滥。
他定睛在她脸上:“在警局等我。”
“好。”她只说了一个字,从地上站起来,跟在年轻刑警身后,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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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渝中分局,刘楚江正在和烧烤店店员谈话。
那店员很年轻,二十来岁,皮肤好,白亮白亮的,也可能是脸上出的油。他一脸疲倦,呵欠连天,皱着眉头很是不耐。
大晚上的,人刚关灯上床,突然来了一阵敲门声,咚咚咚的。一开门,就是两个穿制服的小哥,给了他几分钟穿衣服,然后架起他就往渝中警察局跑。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刘队长,你要问什么直接问吧,我能说的都给你说,你听完赶紧让我回去睡觉行不?”
“那是自然,”刘楚江给他发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了抽,而后问他,“最近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重新开业?”
“至少还有半个月吧,我老板很少来店子,基本都是我在忙,前两天他还联系我呢,以后店里的事他都不管了,都要我来做。那我肯定是多休整几天噻,再说了,你们这个案子都还没破,现在开店,哪个客人愿意来嘛。”
“你说他联系你?联系你什么?”
“这个事不好说啊”他看一眼刘楚江,“他打电话把我叫出去,要我帮他办个事。”
“办什么事?”
“他当时在路边等我,推着一个卖凉菜的铁皮铺,要我帮他卖。我一看,铁皮车里全是卤肉,装了好几大包。他卖得相当便宜,而且那片地儿吧,偏僻得不行,都没几个人走!我就猜,可能这肉有问题,比如死猪啊什么的。他说卖完这些,就把店留给我,交给我处理,听得我那个高兴啊。”
他指了指脑袋,又讲:“不瞒你说,我觉得我老板这里可能出了点问题。他说这玩意儿不能随便卖,要卖给男的,太年轻的不行,太老也不行。身高最好不过一米七,也不能太瘦了。你说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不过我也理解,给我一现成的店铺,又不收租金,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事啊。”
“那你卖了多久?”刘楚江问。
“说起这个,我可真走了狗屎运!刚站那儿没多久,就来了个男的,身形条件都符合,一问价格觉得好,稀里轰隆给我全买了,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年轻人幸灾乐祸,忍不住笑出声。
刘楚江抽完一支烟,认真地看他。
年轻店员看气氛不对,察觉自己这行为不妥,于是赶紧管理表情,从兜里掏出一只小口袋,袋里装着几块肉。
“刘队长,我就觉得吧,这肉肯定有问题,所以偷偷留了一点。你说纸终究包不住火对吧?我老板赚了这黑心钱,他能逃过法律的制裁吗?肯定不可能对不对?所以你看,这证据不就来了嘛。”幸好他聪明,留了一手,对老板是一个态度,对警方又是一个态度,反正两边不得罪。
刘楚江接过来,转手交给鉴证科的人。如果店老板真是凶手,那他这举动一定有什么特殊目的,或许可以从买菜的对象着手找线索。
“买卤菜的顾客,你有留意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一提起这个问题,小年轻就来劲,一张小嘴叨叨唠唠:“那人买完就走了,我看都卖光了,也没啥事,反正也无聊,就偷偷跟了那人一路。结果人家就是个足疗店的厨师,那一带都快被拆了,他们还在那儿安安稳稳做生意,我反正佩服。”
刘楚江眉头一皱,这听起来有些不太对劲啊。
“哪里的足疗店?地址呢?”
小年轻目光正好扫到刘楚江身后的山城地图,手一指:“喏,就是这儿。”
刘楚江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哟,巧了,这不是高冈去的那地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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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没亮,金丝儿尾随在王振海司机身后,回到足疗店附近。奔波了一整晚,他丝毫不觉困。王振海这司机做事效率极高,跟了他一路,便将情况摸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