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李袀就在藏书阁中潜心修炼,法花老道也每日前来请教探讨。转眼数十日过去,李袀一一修炼了几个法术,其中穿墙术和替身术越发纯熟,可剩下数种法术不知为何却难有进境。
这天,法花老道走进藏书阁的时候,李袀正在读着法花那位祖师遗留的心得书简。那位祖师遗留的书简中大都是日常随手写下,不过从日常琐碎的记载中可以看得出来,天地元气一代比一代稀薄,很多法术修炼法门不断失传,那位祖师更提到,拳脚功夫和法术同源于天地元气,法术凋零后拳脚功夫日渐兴起,有修习法术的同辈高人竟被拳脚功夫好手偷袭而死,可悲可叹。
而这位祖师的书简中曾提到,传说上古时期降世仙人曾谈论过地字小梦衍术,据说能携带凡人游历仙界,令人神往。
看到这李袀看了法花一眼,暗暗一笑。法花老道在旁已等了片刻,这时就说道:“师兄,吴一刀道友今日下山去了,老道好言挽留,不过吴道友去意甚坚,老道又不好强留……”
李袀只得点点头,随口抚慰一句,他把吴一刀强留在天柱山已有月余,那是因为上一次历世吴一刀就死在朝廷通缉之下。
本想着自己很快就能学会这几样法术,再与吴一刀一同下山,去了断吴一刀和朝廷里那位据说一位高官的恩怨,特别是那个姓花的指挥使。只是没想到事与愿违,月余的时间过去,不过才修炼成两样法术。
如往常一般,法花老道又和李袀探讨法术修炼,这时从身后取出一只人偶来,对李袀笑道:“师兄,老道我替身术已有小成,可否请师兄指点一二?”
见李袀微笑点头,法花老道便说了句:“献丑了。”
说着法花双目微闭,凝神静气,过了片刻浑身一颤,那只木雕的人偶本来瘫做一团,这时忽然颤巍巍站了起来。这人偶有双手双足,有手肘关节,脸孔上五官刻画得惟妙惟肖,双眼更是乌黑晶莹,显然是木工名家的工艺。
人偶先是原地站了,左右转头看了几眼,然后一步一步地在屋子里走了起来,最后回到法花老道身边,又哗啦一声瘫做了一团。
法花老道这时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含蓄地看向李袀。李袀就笑道:“法花师弟替身术小成,可喜可贺!”
法花老道显然极为受用,呵呵了两声,又道:“多亏师兄指点,不然很多关隘之处老道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说着老道又一指人偶,说道:“师兄,这个人偶是我请人花高价定制,木料用的是最好的金丝楠木,还是岭南老山里的,极为坚固耐用,脸面上的油彩也是用几种罕见兽血调制,那眼珠用的是极品墨晶另加黑玛瑙打造。这个人偶就送给师兄,师兄不管是修炼还是施法,肯定用得上,回头我再找人打造两只,留给师兄备用。”
李袀听了心中一笑,心想这老道倒是很会做人,不过李袀却拒绝道:“我不用这个的。”
法花:“那师兄需要何种人偶,只要师兄吩咐,师弟马上派人去做。”
李袀笑笑,手在身边小木桌上一拍,就见小木桌上的一叠金笺纸中一弹,有几个拳头高矮的小巧纸人从金笺纸中弹了出来,四下随意散落在小木桌上。接着,就见这几个纸人先后站了起来,一个个伸腿抬足,走到了一起,更排成一排,在小木桌上齐齐走起来。这几个小纸人走到木桌边纷纷跳下,朝法花老道走去,其中一个纸人倒爬下木桌之时更扭头似乎露出一抹顽皮之意。
法花吃了一惊,再仔细去看那只纸人,几个小纸人却已经纷纷摔倒在地,变成了普通纸片。
法花老道随口问道:“师兄,这……这些纸人又有何用?”
李袀说道:“自然是有用的。”
法花老道明显不以为然,只附和地哦了一声。
李袀这时坐直了身子,神情严肃起来,对法花一本正经地道:“我们虽然师兄弟相称,不过却不是真的,咱们以往也没有什么师门情意,更无往日恩怨。”
法花想要说什么,李袀却挥手止住,继续道:“你让我进你们藏书阁,我教了你这几样法术的修炼法门,咱们也算是各取所需,算是两清了。”
听李袀说得如此直白,法花老道竟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李袀这时又道:“接下来我要做些大事,这些大事做起来不易,所以我要你连同你玄天道众弟子自此完全听命于我,听我号令行事,不得违背,你可答应?”
法花老道听了,一时心潮起伏,整个玄天道完全听命于外人,不能有丝毫违背,这怎么可能?!简直匪夷所思!
而且这个师兄来历不明,又只是一句空口承诺,他一生精明,只觉得这事绝无可能,法花只待说两句场面话拒绝,却犹豫着又不知如何开口。
李袀见了法花的神色,说道:“不忙一时,你回去好好想想。”
法花老道干笑两声,说道:“是,师兄。”
说着法花老道走出藏书阁,关了石门。他被李袀几句话弄得心神不宁,站在门外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