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严走得很快,不过脚步也很轻,可能是和秦廷有同样的担忧,等秦廷出现在二楼走廊时,他已经打开门了。老旧小区采光不好,没开灯从门口望过去就是一个黑沉沉的深渊,周严在玄关那摸了摸,把灯打开了。是崭新的白炽灯,很亮,把客厅的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都照亮了。“奶奶今天不在,”周严弯腰拿出拖鞋,“应该是出门和老太太们聊天去了,这样也好。”“你家就你和你奶奶吗?”秦廷站在门口问,客厅拖得很干净,他没换鞋不敢进去。“嗯。”周严从鞋柜里拿了双吊牌都还没拆的拖鞋,拔了吊牌放到了他脚边,“其他人都死了,就我和奶奶了。”秦廷刚从鞋子里脱出来的脚差点一脚踩到门槛上,后背猛地炸起一层汗毛。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换好鞋子走了进去。客厅干净整洁,但大多都是老旧家具,风格和这栋楼房的外表如出一辙。“你先在沙发上坐会儿吧,”周严把书包放到沙发上,“吃了饭我们再写作业。”“你做饭?”秦廷挑了挑眉问。“嗯,”周严打开冰箱,端了一碗四季豆炒肉出来,放在厨房案台上,又从冰箱里拿了半边鸡肉出来,“虽然奶奶已经已经做好菜了,不过我说了要给你做菜,所以就再炒一个。”秦廷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太麻烦了,于是说:“要不算了吧,我就吃四季豆就成了,我喜欢吃四季豆炒肉。”“不行。”周严已经在案台前忙活了,头都不回的说,“我说了要给你做就是要给你做。”秦廷发现周严这人不仅二愣子还死拧,他把书包放下,然后走进了厨房,站到了周严旁边,搓搓手说:“我来打下手吧。”“你会吗?”周严很是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我他妈少爷啊我还不会?”秦廷从它手里把半边鸡拿了过来,摔在案板上,又拿了把菜刀,气势汹汹的说,“看我的厉害!”周严看着他,在相信他和把他请出厨房之间进退两难,最后为了把讨好贯彻到底,他还是靠到了一边儿,选择相信他。家里的刀挺快的,秦廷的刀功意外的很不错,非常干脆利落,没一会儿那半只鸡就都被他切好了,他还顺手帮忙把葱姜蒜辣椒什么的一块儿切了,整整齐齐的码在案板上。“不错吧?”秦廷得意的回头冲他一扬下巴,“我妈专注美食十几年,从我他妈能够得着案台开始,我妈就要我帮忙打下手了,要说我妈这人也是真的奇怪,别的活从不要我干,但做菜就非要拉着我,哪有这样的,天天让自己儿子和自己泡在厨房,我一个大男人呢!”“可能是希望你以后好找对象吧。”周严说,“以前我听小区的老阿姨们唠嗑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说是肯下厨房做饭好吃的男人好找对象。”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解释一下,之所以一定要回周严家,是因为周严有不得不回家的原因。礼貌“我可以理解为你也在变相夸你自己吗?”秦廷笑着说。“随便。”周严走过去,开始洗锅准备炒菜,“你先出去吧,厨房太挤了。”“那刚刚我切菜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去呢?”秦廷撇撇嘴说。“那不是你要我看你的厉害吗?”周严把锅里的水倒掉,拧开燃气灶,在幽蓝色的火映在脸上的同时说,“我就不用你看我的厉害,你吃了再夸我厉害就好了。”“……行。”秦廷转身走了出去。在他出去过后,周严往外面看了一眼,确定他不会突然进来了,才拉开橱柜的抽屉,从最深处拿了一支应急用的葡萄糖迅速喝了。“我可以随便转转吗?”秦廷在客厅溜了几圈之后,在外面喊,“行吗?”此刻眩晕已经减轻了很多了,周严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回答他:“可以。”得了允许的秦廷往房间那边走了过去,周严他家没多大,就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秦廷没有看厕所的癖好,房间也就一间开着门,秦廷揉了揉脖子,走了进去。房间里面和客厅一模一样的简单,一张床,铺着花团锦簇的大红床单,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小毯子,和一个盖着老式图案的枕巾的枕头,除开床以外的唯一家具就是一个暗红色的衣柜了,衣柜上面贴了一块穿衣镜,最顶上塞了各种装满了东西的塑料袋子。典型的老人家的房间。秦廷站在床边看了一圈之后就出去了,他对老人家的房间也不感兴趣,他想看的是周严的房间。会不会其实没锁门呢?秦廷怀着这样的想法,轻轻的推了推周严的卧室门。门纹丝不动。算了吧,秦廷走回了客厅,他在心里想,等会儿周严叫他题目的时候,他再提出去卧室教好了,毕竟客厅连个书桌都没有。周严在厨房很沉默的做菜,秦廷坐着沙发上玩着手机,整个房子里就只有锅铲翻动时发出的响声。咚咚咚——门突然被敲响了,秦廷立刻放下手机,准备去开门,结果就见周严手里的锅铲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冲了出来,赶在他面前走到了门后。“奶奶。”周严把门打开的同时喊了一声。门外果然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她看到周严之后就笑着说:“严严,吃饭了没?”“快了。”周严帮奶奶拿出拖鞋,然后温柔的笑着说,“我在炒鸡肉,对了,我有个同……朋友来家里了。”“朋友啊?”奶奶很热情的换上鞋子就走了进去,和有点尴尬的秦严碰了个照面。“奶奶好。”秦廷礼貌的打招呼。他其实真不太习惯应付各种不熟悉的长辈。“你好你好,”奶奶打量了他两眼,又说,“小伙子挺俊俏的。”“谢谢奶奶。”秦廷礼貌的道谢。“你叫什么名字啊?”奶奶往里面走着问。“秦廷,”周严替他回答了,“秦朝的秦,朝廷的廷。”“秦廷,名字挺好听的,严严这还是炸了“我这人一直都挺有礼貌的,”秦廷说,“不是吗?”周严笑了笑,没说话。“难道不是吗?”秦廷靠在门框上,“虽然吧,我又抽烟喝酒,又打架翻墙,还不爱学习,但我还是很有礼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