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是下午四点半,暴风仍旧在无情的肆虐,一点疲惫的意识都没有,似乎抗议着百州集团庞大的队伍踏上这片净土。
近百辆大型运输车,披上厚厚的积雪,银装素裹,整齐地纵排列,内外两层,围成一个方形,就像一座城寨,东北角处,空出两辆车的宽度,当作寨门。方形外面处于下风向的地方,停靠着四排五列一共二十架重型运输直升机,约摸有四百多人,身着军装,正在顶着寒风大雪,紧锣密鼓工作着,他们在搭建一条临时的飞机跑道,用于三个小时之后,第一架大型运输机的降落,时间非常紧迫,他们一刻都不能耽搁。
方形内部的空地里的风势比起外面,减弱了不少。地上的积雪,早已被碾压平坦,并且非常坚硬,上面覆盖着淹过脚踝的浮雪,正在随着强劲的北风,犹如烟波一样快速流动。
走站在室外,人们仍旧得背对着风雪行行,并且要下大气力,控制自己身体的平衡,免得被突然加强的一陈劲风,推倒在地,摔个狗啃屎。
苏小小所住的急救室,就是临时搭建的,由四辆运输车拼装组合而成,这也是为此次荒漠之行特意设计制造的。
贾思玉走出急救中心,登上了就近一架直升机,要求立即起飞。女兵也紧跟着追上来,一把将驾室员舱门拉开,大声喊着:“我来驾驶这架直升机。”
她希望自己的嗓门能盖过风雪的呼啸声,指望着戴着耳机的驾驶员能够听清楚,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听清楚,醒意腥松的眼睛,看到女兵在向他喊话。
他取下耳机,大声喊着:“你说什么?”
在她一拉开门的时,一股冲天的酒气和烟味,随着热浪,扑面而来,女兵心里厌恶之极,此时他好像在调戏自己一样,不由得火冒三丈。女兵跳上脚登,奏到他耳边大吼。“你下来,让我来。我是特种兵,我能操控它。”
“不行,这些直升机都被冻住了,根本启动不了,外面有雪地摩托。”
“放屁,这么大的风,怎么骑啊。你给我下来!”女兵一把她拉了下来,丢在雪地里,然后一提身坐进驾使舱,立即锁上舱门。
“嗅娘们儿,回头我剥你的裤叉儿!”扑倒在雪地里的驾驶员,愤怒地趴起来,指着女兵破口大骂。
女兵把玻璃拉开,地上的驾驶员以为她会还嘴,与女人对骂也不失一种有趣的消遣。谁知女兵将一个被他挂在直升机操纵杆、装着酒的水壶,狠狠地砸到他怀里,就立即关上玻璃,一个字儿也没有说,这让他大感扫兴,污秽不堪的话犹如储钱罐打落后的硬币,一下子爆发出来。
女兵置若罔望,不去理会,先是调低座垫的温度,熟练地调试着一个个控制开关和按钮,就像一个刚琴家在随心所欲地弹奏着心中的乐曲。坐在一旁的贾思玉,冷若冰霜的脸上,也浮现出惊讶。女兵注意到贾思玉在看自己,禁不住向贾思玉一笑,一边打开空中电瓶,接通数据,检查电压、油量、主翼、尾桨,仪表上通通显示正常。于是,向窗外仍旧在口若排粪的醉酒驾驶员竖起中指。
驾驶员恼羞成怒,几乎要跳起来。威胁辱骂,如连天炮火。他越愤怒,她就高兴,这是人之常情。
“立即起飞!”女兵大声吆喝一声,当作对贾思玉的提示,然后快速启动发动机,接通电阀,航行参数仪立即亮起来,随着机身慢慢晃动起来,参数仪欢快地跳动起来。
女兵一开始在暴飞雪中,显得有些手生,不过三分钟之后,她完全驾驭这个笨重的家伙。暴风不时加强一下力度,都会使直升机发生震荡,她的感觉比较灵敏,能够准确地掌握住这个规律,提前调理飞行姿态。那一波波震荡渐渐地减弱,开始变得微乎其微。
“我叫聂枫苓!”女兵驾轻就熟之后,突然向贾思玉介绍自己。
“贾思玉!”贾思玉似乎根本不想认识她一样,尽管为她的驾驶技术感到惊叹。出于礼貌,他还是回了一句,
聂枫苓感到淡淡的尴尬,可她并不是那种情感细腻的人。“风雪很大,没有人能够在雪地里存活12个小时,况且他被玻璃划伤,根据留下的血痕可以判断,伤口一定很深。”说着,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双手不住地发抖,她也在偷偷地窥看贾思玉的反应。
贾思玉面色平静,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
“祈求苍天保佑!”她真心地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