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正在夺路狂奔,这次真的装大了,周元青麾下那四千多人正在拼命对着她开枪,讲真话,她真不知道事情能变成这样,子弹的风声呼呼的从她头顶飞过。现在的薇儿真恨不得自己能多长两条腿,让她能趴着跑。
怎么会这样?薇儿还没想明白,自己操纵恐惧的本事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而且诺玛那个大傻子总是一吃饱就睡觉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刚刚她也是不停地在诺玛耳边威胁牠,才让诺玛那家伙没有因为打瞌睡把自己丢下来。
薇儿就这么没命的双手着地,像是一条野狗一样拼命狂奔着。就在她自以为摆脱追击的瞬间,只听‘噗‘的一声,一发7。62x39mm的子弹就快速贯穿了她的胸膛,虽然这对于一个天蛾人来说并不是什么致命伤,可还是疼得闷哼一声后,几乎哭出来了。
薇儿强忍着泪水,继续狂奔,半个小时以后,她终于跑出来了。精疲力尽的她靠在一座废弃的窑洞里,长长地舒了口气,此时她全身有二十五处贯穿伤,以及肩胛骨的粉碎性骨折。最夸张的是她的肩膀已经错位了,左脚踝也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着。
此时的薇儿在怀里一阵窸窸窣窣的摸索,又摸出一个新的小瓶子,她就在闪电的映照出的微光下,眯起眼睛打量着瓶子里那浓稠的白色液体。最后拔出小瓶子的瓶塞,小声念叨着:“嘿嘿,想不到吧,尊主赏赐的好宝贝我还有一瓶,”说完一仰脖直接一口干了那一小瓶,浓稠的粘液。
伴随着喉咙微微耸动,那股粘稠的液体就像是一条有了生命的小蛇快速的划入她的胃里,然而就在刚刚咽下去的那一瞬间,薇儿就感觉全身像是针扎一样的痛,那种怪异的痛感让她瞬间就瞪大了眼睛,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遭受着无法言说的折磨。她的皮肤上浮现出一层不自然的红晕,汗水混合着血迹,沿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痛苦的呻吟声还是从紧闭的嘴唇缝隙冒出来。
这痛苦是那么强烈,以至于她都开始怀疑尊主给她的东西是不是毒药了。此时痛苦的薇儿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肩,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窑洞外的雷声如同末日的鼓点,不断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窑洞内昏暗而阴冷,薇儿的呼吸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刀片。以至于现在的她,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
窑洞内,一片漆黑,只有闪电的瞬间光芒能照亮薇儿那苍白如纸的脸庞。她的身体如同一团被揉皱的纸,痛苦地扭曲着,双手的指甲深深地嵌入黄土之中,仿佛要将自己的痛苦传递给大地。
她能感觉到一股酸痛感如潮水般从身体内部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个角落。她的外皮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裂,就像是干旱已久的土地,渴望着雨水的滋润。那干裂的纹路如同蛛网一般,逐渐布满她的全身,每一条都像是在她的肌肤上刻下的深深伤痕。
薇儿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紧绷着,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用力将她向内挤压。而外面那层不再属于她的外壳,就像是一层厚厚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她,不肯轻易放过她。她试图挣脱这层束缚,每一次轻微的颤动,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痛楚,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同时刺入她的身体。
她想要尖叫,想要哭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只能发出低沉的嘶哑声。那声音在黑暗的窑洞中回荡,仿佛是她痛苦的哀鸣。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层干裂的皮肤变得越来越脆弱,有的地方已经翘起,像一片片即将脱落的鳞片;有的地方则紧紧地贴附在肉体上,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薇儿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试图通过挤压来加速这痛苦的蜕壳过程。但每一次尝试,都像是有一把钝刀在她的心头缓缓割过,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更深的痛苦。
就在此时薇儿的跟腱像是弓弦被一股巨力猛得拉直,紧接着小腿的肌肉快速的收缩甚至不受控制的疯狂蠕动起来,那一阵阵不规律的抽搐,让她的眼皮和嘴唇都跟着跳动起来。
渐渐地她已经被步枪打碎的肩胛骨,薇儿能清晰地感受到后背传来的一阵阵就像是被钢钉贯穿一般的剧痛,而且还伴随着那普通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骨肉的酸疼,那种疼痛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更是灵魂深处的煎熬。随着那股神秘力量的涌动,她被打碎的肩胛骨竟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窟窿在一起。骨头碎片不断地挤压着着残留在肩胛骨内的弹头缓缓往外退。子弹每次微微挪动一点都会伴随着薇儿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的身体因剧痛而剧烈颤抖,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自愈的过程如同烈火焚身,薇儿的肩胛骨周围仿佛被无形的火焰包围,每一寸肌肤都在被高温炙烤,疼痛让她几乎失去了意识。她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分散注意力,但那份痛苦却如同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随着时间的推移,薇儿感到自己的肩胛骨逐渐变得坚硬起来,那种断裂的感觉正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新生的力量在涌动。然而,这份力量的代价是巨大的,她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虚弱无力,连站立的力气都几乎丧失。
她瘫倒在冰冷的窑洞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哀嚎。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此时的她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薇儿胡乱的用掌心抹了一把额头,气喘吁吁的说:“我去,被周元青的部下打了三十多枪,还被许长杰的部下一通扫射。看来下次不能这么贪功了。”
再说周元青这边,虽然打跑了出言不逊的薇儿,可现在的他却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境地。他这次带着水警总团来这边就是为了突袭谷子饶,可还没到谷子饶的营地就和一个叫薇儿的怪人打了一仗,现在的他真的很难确保谷子饶的第三军没有发现自己这支队伍。
随即周元青看了看四周,发现薇儿那个疯子在这里大闹一场,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损失,可自己和马兰彩都已经受了伤,还有十几匹马,因为在这种破路上追击薇儿崴断了蹄子。
“元青你没事吧?”马兰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当她看到周元青的左臂无力的耷拉下来的一瞬间,她突然想起刚才那个疯女人,一脚踹在周元青的拳头上,直接一脚把周元青的胳膊踹得错位了。看到周元青这副模样的马兰彩,赶忙说:“你等着,我去给你叫卫生员。”
周元青也不多说,一咬牙咔嚓一声就把胳膊接了回去,随即对马兰彩说:“媳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怀疑那个薇儿肯定是去给庐州军送信去了。咱们现在需要立即组织无人机看看谷子饶的情况,一旦发现他们在集结军队,咱们就立即撤离这里。”
马兰彩说了一句,“好”,就趟着泥浆拉过来一匹矮马,骑了上去,风驰电掣的消失在了雨幕中。
当周元青看到马兰彩走远了才‘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周元青的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抑制住那股从左臂传来的剧烈疼痛,可是根本没用。他的右手紧紧抓住左臂,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
他知道,现在必须保持清醒和冷静,以便能够继续指挥他的部队。周元青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开始检查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其他潜在的危胁。他的眼神在雨幕中扫视,寻找可能的敌军踪迹,同时也在寻找可以利用的地形优势。
雨水混合着汗水,从他的发梢滴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右手抹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尽管左臂的疼痛让他难以集中精神,突然一阵卡车的引擎轰鸣声从远处传来,一开始在雨声中听不太清楚,可是伴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他居然听到了狗叫声。
遭了,周元青知道自己肯定是被发现了,毕竟在这末世里,人都吃不饱饭,也只有武骡子的庐州军才会拿出粮食来养狗。要和他们拼了吗?想到这里的周元青决定赌一把,毕竟雨声和雷声这么大谷子饶的营地也还很远,不一定就是来抓他们的。
想到这里的周元青赶忙示意大家继续埋伏起来。周元青蹲在土梁背后,举起潜望镜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卡车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雨幕中卡车大灯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它们的巨大轰鸣声响彻了整个山谷,一些庐州军的士兵费力的在推着陷入泥地的卡车,一些则拿着卡宾枪在附近警戒。
随后只见一个军官走下卡车的副驾驶位置,重重的关上车门对着士兵们比划着什么,随后那群士兵对着卡车一招手,二十几个牵着狼狗的庐州军士兵居然直接跳下卡车。
周元青紧握着潜望镜,雨水沿着他的额头滑落,他的视线透过雨幕,紧紧地盯着那群庐州军士兵。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他看到士兵们纷纷从卡车上跳下,每一个人的手中都牵着一条凶猛的狼狗,这些狼狗的毛发在雨中显得格外湿重,但它们的眼神却异常锐利,仿佛能穿透黑暗。
那名军官站在车旁,指挥着士兵们分散开来,他们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周围进行仔细的搜索。周元青注意到,这些士兵并不是随意行动,而是按照一定的阵型和搜索路线在进行,他们的目标明确,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军官的手势复杂而有力,他似乎在指示士兵们要注意哪些区域,哪些地方需要重点排查。而那些狼狗则不停地嗅着空气,偶尔发出几声低沉的咆哮,它们的鼻子在雨水中依然能够捕捉到微弱的气味。
周元青的心跳加速,他不确定这些士兵是否已经发现了他们。他看到士兵们手中的卡宾枪随时准备射击,他们的眼神警惕,不时地扫视四周,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都可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突然,一名士兵似乎发现了什么,他蹲下身,在泥浆里摸索了一阵,随即拿着一个什么东西站起身,向军官做了一个手势。军官立刻跑了过去,士兵们也纷纷聚拢,他们围绕着那个地方,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雨势越来越大,雷声在山谷中回荡,周元青利用这个机会,小心翼翼地调整了自己的位置,他必须确保在必要时能够迅速做出反应。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群士兵身上,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准备随时带领自己的部队撤离。
就这时,传令的马兰彩已经回来了,她悄悄凑到周元青身边小声问道:“元青这是怎么回事?咱们被发现了吗?”
周元青费力的摇了摇头,他也并不确定,他又看了看小声说:“看样子,他们是出来找人的。”
“会不会,他们是在找,刚才自称是武骡子女人的那个疯婆子?”马兰彩仔细看了一阵这么说道,可是刚一碰到周元青的胳膊,就疼得周元青直倒吸凉气。
周元青强忍着疼痛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如果她真是那个武督帅的女人,不找她反而不正常。咱们就忍一下放他们过去吧,如果他们真的是来找那个薇儿的,那个薇儿肯定就没联系到庐州军的总部。”
马兰彩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她就那么屏息凝神的看向远处那群人,马兰彩心里默念着:“快走吧,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