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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微臣之幸。”
说罢便退至一旁,眼底满是喜色。
他瞧了一眼自家闺女,正想同她分享自己的喜悦,便见她神色定定的瞧着什么,脸上还可疑的氤氲着一抹红晕。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大殿主位之上一脸微笑正在浅酌的顾也朝。
覆伯鸿眉心的褶皱缓缓形成一个“川”字,内心顿时复杂到极点。不得不说顾也朝这副皮囊真是极为难得,他见过了这么多人,也没看到过比他更俊美的。他又极会掩饰,光大伟正的外表下隐藏着的却是阴暗诡谲的内心。一想到他觊觎自家闺女,而自家闺女又疑似对他有情,覆伯鸿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覆芫芫急忙收回视线,装作继续埋头苦吃的样子。
他微微叹息了一声,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现在这个场合也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献礼结束之后,便是各种杂技歌舞戏曲。
还是一如既往的庄重与枯燥。
瞥了几眼,覆芫芫就有点想瞌睡了。谁知个节目之后,却出来一个老熟人。
覆芫芫见她一身艳艳红衣抱着琵琶缓步行至殿中,微微福身行礼之后,便端坐着开始弹奏。
熟悉的旋律响起,只听她开口唱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随着杨溢溢在花魁大会上一炮而红,她唱的这《清平调》凭着新奇的曲调、优美的词作,亦是变得十分火爆。为了迎合市场,青楼酒馆里唱这曲子的歌姬越来越多,京城众人对这曲子早已是耳熟能详。
可去过花魁大会的人都清楚的知道,这曲子还是杨溢溢唱的最是美妙,其余人唱着总是少了些难以言语的味道。
而这回,在陛下生辰宴上,董青寒竟然唱这曲子,让众人心中不由升起些许期待……
董青寒的声线不同于杨溢溢的空灵,有种戛玉敲冰的质感,曲调虽然把握得不是特别精准,听上去却别有一番滋味。
待她一曲唱毕,殿中众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众人大多都听过这曲子,但真正去过花魁大会听过杨溢溢原版的却是极少。乍然听闻有人唱得如此动听,心中不由生起赞叹之情。
坐于一角的小侯爷李雍辅翻了个白眼,还是他家的溢溢唱的最好听,这拙劣的模仿甚至抵不上溢溢的一个小指头。
他忍不住低低道了一句:“……也不过如此。”
他这一句话虽然轻飘飘的,但在安静的大殿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感受着四周传来的各种视线,李雍辅霎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他在这边埋着头企图蒙混过关。
董青寒在那边瞬间就红了眼。
她带着泪光向顾也礼瞟了一眼,那一眼包含着被诋毁后的悲伤柔弱,像极了风雨飘摇中零落的蔷薇,一下子就戳中了顾也礼这个钢铁巨汉的心脏。
顾也礼蹭的站了起来,冷硬的对李雍辅说:“雍辅年龄也不小了吧,怎能如此口无遮拦?董家小姐这曲子如此悦耳动听,绕梁三日而不绝,扣人心弦至极。你说出这种昧着良心的话,实非君子所为啊。你快点给董小姐道歉,董小姐深明大义,定会原谅你的。”
李雍辅眼角微微抽动:“???”他莫不是搭错筋了吧?
旁边的长公主见顾也礼将矛头直指自家儿子,僵着一张脸,冷然笑道,“顾王殿下,你这是在教育我儿吗?”
顾也礼微微顿了顿,“姑母误会了,本王作为雍辅表兄,只是想让他做的更好,少走弯路罢了。”
“雍辅怎么走,倒用不了瑞王殿下关心。只是今日这事儿我们雍辅却好生委屈,不就是听个曲儿,图个乐,有些人却受不了别人说一丁点儿不好,这就是所谓的深、明、大、义吗?”
她面露嘲讽之意,“那本宫今日也算长了见识了……”
“姑母怎么可以含沙射影?”
“本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说起来啊,瑞王殿下身上倒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李雍辅的肩膀道,缓缓说道:“雍辅,你看看人家,退婚才多久,就有了情深意切的‘新人’,这等本事你就该好好学学!”
李雍辅憋着笑意,附和的点了点头。
顾也礼面色铁青,正准备反驳。
顾元烨冷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不悦:“够了!”
顾也朝心底微颤,收敛了脸上的不甘,闭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