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没试过。因为我不知道和水鬼聊什么,&rdo;左言又笑,&ldo;想想小时候也蠢,什么事情都能想得很简单。&rdo;
&ldo;我快上小学的时候我妈怀孕了,二胎。我爸让她做掉。他是走仕途的,这种事是致命伤。但我妈坚持要生,她身体不好,流产很伤元气。两人吵了很久,我爸妥协了,我妈就到了这里,在外婆家生下了孩子。
&ldo;我半个月来看她一次。我爸不敢过来,就让外婆坐长途车接我。那时候条件很差,我和她颠簸一路,但还是很兴奋。我很高兴要有弟弟妹妹了,在秋城时,每天都在想他会是什么样子。
&ldo;他入的是远亲的户口,从来没出现在秋城。长到七八岁,我爸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所有人都避讳他的存在,我觉得他很可怜,就更讨厌我爸。直到我知道,他竟然是我妈的私生子。&rdo;
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瞬间有了合理的解答。母亲的坚持,父亲在后来几年的喜怒无常,以及外公外婆愧疚但无可奈何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司寂深吸口气,憋了半天,突然对着河面大吼一声:&ldo;喂,你敢答应我吗?!&rdo;
第二声还没喊出口,就被左言充满狗腥气的手捂住嘴,往石阶那边拖了过去。
下桥,两人找了一家路边摊吃宵夜。叶县的口味和秋城差得不远,油稍微大点,爱香煸,爱辣椒。吃到一半,司寂被辣得眼泪直淌。左言给他递纸巾,又端了一碗米饭给他,说赶紧吃两口,解辣。
司寂无语地塞了一肚子白米,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左言早就吃好了,双腿叉开,面对小街安闲地吸烟。司寂撑住脑袋,盯着他,享受着从上次分开以来最平静的时刻。
半个多月说起来并不长。但自左言发微信那天之后,两人并没有再联系过。司寂忙活在各个单子之间,安心地等待着左言的答案。说到底他吃准了左言对自己的心软,可他对左言又何尝不是。左言从来不忍心真的伤害他,看起来最极端的手段也在最后戛然而止。而他,早就被带进了左言的世界里,从没想过挣脱。
但安心归安心,还是忐忑。
他绝没想到会在那样一个地方,那样的情境下,见到左言。
&ldo;喂,老左。&rdo;
&ldo;嗯?&rdo;左言偏头。
&ldo;你是听秦总说我在叶县的吗?&rdo;
&ldo;是啊。&rdo;
&ldo;噢。&rdo;
&ldo;不过我并没有想见你。还有些事情要办。&rdo;
司寂张大眼,看着他。
&ldo;我只是去南岛那边看看,碰到了大黑。&rdo;
大黑摇着尾巴和他亲热很久,便引着他,从北边,一直走到那条小路。路上,他收到了司寂的微信,为了不打破那片宁静的沉默,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复他。
&ldo;然后,我就听到了笑声。开始还想,谁那么蠢,在这里没事儿犯傻。&rdo;左言揉司寂卷毛,&ldo;最后才反应过来是你。&rdo;
&ldo;好神奇啊。&rdo;司寂低头,让他揉得更顺手,又拼命抬眼皮,想要看清他的表情,&ldo;大黑怎么知道引着你来找我?&rdo;
&ldo;大概是发现蠢货想和我分享?&rdo;
&ldo;屁。&rdo;
服务员过来收拾盘子碗,顺便用抹布擦桌子。为了不碍事,司寂搬着板凳坐到左言身边,靠着他;没犹豫,也不担心他会闪躲。
&ldo;不过后来想想,大概是因为你身上有我的味道吧。&rdo;
左言偏头,嘴唇蹭过他头顶:&ldo;司寂,明天再陪我去趟岛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