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
他轻声呼唤,月亮和费遐周的面庞,同时映入眼眸。
“我没法信誓旦旦地跟你说‘永远’、‘一定’、‘绝不’这样的字眼,但是,我也有想要承诺给你的东西。”
费遐周的五指被包进了他的手心里,温暖而粗糙的大掌握住他,厚重的茧摩挲突起的骨节。
“尊重、理解、包容——这是我所理解的真正意义上——自由。”聂瑜说,“如果可以,我还想给你更多的爱。”
“更多的自由,和更多的爱。”
晚风绵绵,从河岸的这头吹向河岸的那头。
聂瑜垂下头,将脑袋埋进了费遐周的颈窝,双臂缠绕住对方,像拥抱住一夏夜的穿堂风。他突起的锁骨膈着费遐周的心脏,闭上双眼能闻见怀中人发鬓的淡香。费遐周回抱住他,双手轻抚他宽厚的背脊,好似安抚着一只大型萨摩耶。
“可我比你贪心一点。”
费遐周悄声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拥有‘永远’。”
☆、尾声
高考在六月的燥热中逼近。
高考前三天,育淮给全体高三生放了假。平日里的点滴积累决定了能否做战场上的赢家,而兵临城下,与其再抱着书本苦读,不如先调整好心态,打磨好了刀枪才不会影响发挥。
聂平紧赶慢赶,终于在高考前回了襄津。
只不过,是拄着拐杖回来的。
“让你瞎逞能,瘸了吧?活该!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安稳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罪受。”
儿子要高考了,梁玉琪这两天一直陪在聂瑜身边,没成想遇见了前夫,白眼一翻。嘴下毫不留情。
她这话聂奶奶就不爱听了,分明前两天也抱怨聂平一年到头不着家,这会儿却临阵倒戈,双手叉腰护崽道:“平子那干的都是艺术工作!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梁玉琪冷笑,“哟,我不懂您就懂了?原来您不是女人啊?”
“你!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可拉倒吧,我都离婚多少年了,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
两个女人一见面就互呛,整个将军楼内偶弥漫着硝烟味儿。
一旁的聂平嘴角抽搐,抹了把脸,抱怨儿子:“你妈什么时候来的?你也不提前告诉我。”
聂瑜手上削着苹果,头都不抬,“您也没告诉我要回来啊。不是喜欢搞惊喜吗?怎么样,惊不惊?”
“你就看我笑话吧,等你以后成家,也有你受的。”聂平作为一个过来人,话里话外皆是沧桑感。
聂瑜小声哼了哼:“我跟你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