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聂瑜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吹一吹就不疼了。”这话还是妈妈说的,但是小孩没敢讲。
聂瑜眨巴眨巴眼睛,不知怎么就臊了起来,扭过头去,吞吐地说:“谁、谁要你帮我吹,我才不怕疼,我比你大四岁呢。”
聂瑜始终记得的,他比费遐周大四岁,他是哥哥。
哥哥照顾弟弟,天经地义。
☆、乍暖还寒时
小时候的聂瑜相信,长大了就什么都好了。
十九岁算长大了吗?
大概不算吧。
所以他才会把自己所在房间里,痛得咬死下唇,也不敢让门外人听见动静。
聂瑜可以假装自己不怕疼痛,却不能假装不在意费遐周的眼泪。
好不容易清理完伤口,盖上碘酒时手上一抖,啪嚓一声,落地而碎。
“怎么了?”费遐周听见动静,不停拍打房门。
“没事!”聂瑜套上毛衣,遮盖缠住半个身子的绷带。
玻璃瓶碎了一地,他抹掉头上的汗,出门去拿扫帚。开门,费遐周正挡在门口。
“刚才不小心手滑了。”聂瑜故作不经意地解释,“都几点了?快睡觉吧你。”
费遐周不走,他问:“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说什么?”聂瑜假装思考了会儿,“啊,你记得吃药,感冒还没好。”
聂瑜往边上走了两步要绕开对方,费遐周不肯让。
“为什么要做这么蠢的事情?”他的声音听来有点生气,“以暴制暴,世界上最低级的方法。我不觉得你会相信拳头硬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
看来今天这事儿是彻底绕不开了。
“拳头解决不了所有问题,我知道。或许会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但是我想不到,也来不及。”聂瑜想了想,这样回答。
费遐周问:“为了什么?”
“能为了什么?那孙子在我的地盘撒野,我收拾他,理所应当。”他的回答也理所当然。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费遐周看着他的眼睛,“你什么时候知道常漾来了襄津的?你知道了为什么从来不说?为什么要瞒着我一个人解决?为什么要我在学校等你,故意拖延时间?”
一连串的提问,像招架不住的机关枪。
“是你想太多了。”
聂瑜从夹缝中绕过他,走到客厅口又被拦住,费遐周挡在玻璃门前作人形栅栏。
“我想不明白。不管怎么去想,也只有一个答案能解释。”他问,“你敢不敢承认?”
聂瑜的目光穿过他,看见天井里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