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止在原地的二人被一击敲醒,慌乱中迅速拉开距离。
退开了两步,聂瑜却忘了自己手里还牵了个人,费遐周低着头想要甩开胳膊,还没来得及挣脱,二踢脚在半空中炸开了第二响。
毫无预备的费遐周登时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吓得不轻,聂瑜几乎是同时地朝他奔来,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聂瑜环抱住费遐周的双肩,坚实的手臂将他揽入怀中,手掌托住他的后脑勺,发丝渗入指缝。
二踢脚升入高空,哗啦啦,散落成一闪即逝的绚丽昙花。
漫天烟火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怀中人在轻微地颤抖。
聂瑜很难过地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人在应激状态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假思索,他说不清自己是出于什么想法奔了过去,又是谁给他的胆子将人抱在怀里。
他可以坦荡偏爱,却从来隐匿关怀。
该吓着小孩了。聂瑜闭上眼,长长地吐了口气,双臂放开,退回自己的位置。
手掌刚刚从缠绕的发丝间脱离,怀中人却突然埋进胸膛、回抱住了他,手臂纤细却有力,艰难却执着地环绕住这辽阔的背脊,像年幼的孩子合抱一棵长青的针叶松。
费遐周的脸呗温暖的毛衣包裹,胸针膈着他的脸颊,她却全无反应。河边的烟火一簇簇地喷用刺眼的光亮,哄闹的爆竹比强烈的心跳更加躁动。
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埋入黑暗,只为他的夜星而公转。
顾念放烟花放得很兴奋。
“你看见那个窜天猴了没有,咻得一声就上天了!还有那个地老鼠,差点飞到我脚底下,可给我吓坏了。”
他手舞足蹈地炫耀自己的亲身经历,聂瑜和费遐周却没有在听的样子,两个人一左一右隔得老远,一个字也不讲。
“你俩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刚才那么半天都没把烟花棒用完,干嘛去了你们?”顾念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两个,想不明白。
“我……”
聂瑜刚一开口,费遐周就生理性抖了一下身子。
“我得帮忙收拾屋子,大伙儿吃完就走人了,那院子里一地的瓜子皮。”他咳了两声,扯开话题,“时间不早了,你俩赶紧回去睡吧。缺什么跟我说。”
顾念闻声也打了个哈欠,犯困了,“呀,都快十二点了啊。小费,咱回去睡吧。”
费遐周嗯了一声,一闪身进了小洋楼,溜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