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遐周抬头看他,眼眸亮晶晶,问:“真的可以任性?”
“当然。”
他举起保温杯,问:“那你可以给我的杯子倒满水吗?我懒得动。”
聂瑜:“……”
他一脸无辜,“你不是说可以的吗?”
“……懒死你算了!”
聂瑜抓起杯子就走,嘴里嘀嘀咕咕个不休。
这死小孩,现学现卖掉本事还真有一手。
天气预报中的新一轮雨雪很快席卷江淮。
高一的学生快活地放了假,高二生为了给年后的学业水平测试做准备,仍旧顶着风霜艰难授课。高三生更是不用提了,每一秒的放松都是一种奢侈的浪费。
谁料一夜之间,襄津市内下起了漫天大雪,纷纷扬扬染白了整片城市。西北寒风暴怒着驶过江淮小镇,雨棚颤抖了一夜。花架上的盆栽也被风吹倒,天井里一地的花盆碎片被掩埋在大雪之下,无瑕的白色温柔包裹了所有的秘密。
第二天清早,育淮中学受到上头的指令,紧急叫停了所有补课项目,也就是说——
终于放假啦!!
学生并不知小镇外的世界遭受啦怎样的风暴,突然来临的假期已足够令人狂喜。
费遐周好不容易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却听见聂瑜说,放假啦,不用上学了。他差点背过气去,鼓着腮帮子睡回笼觉去了。
没过两天,南方的小年夜来临,聂平终于赶上了春运的班车,风尘仆仆地回了故乡。他从西南一路回来,多处车站停运,他只好不断转乘,火车转大巴,大巴再换火车,最后还是搭了好心人的顺风车从建陵一路熬了过来。
父亲双手遍布红紫色的冻疮,聂瑜看在眼里,虽什么都没说,却主动帮奶奶做了几道菜,是聂平偏爱的重辣川味。
入夜后,不少人家放起了鞭炮,轰隆隆震动苍穹,红色的碎渣散落在白色的残雪上,在小年之时提前祈求来年的福运。
聂平酒足饭饱,陈年老酒熏得满头醉色。
他拍了拍儿子成年后愈发宽阔的肩膀,说:“小瑜啊,咱们回乡过年吧!”
下意识点头之前,费遐周的名字冲进了聂瑜的脑海。
他问:“那小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