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恩使劲儿挠了挠头,从不清晰的记忆力抓住了几个关键字眼:“我记得他家好像有点背景,他爸爸开什么大型工厂,挺厉害的。姓什么来着……姓……哦对了,姓常。”
姓常。
聂瑜静默了半分钟,突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枚恩喊他:“干嘛呢你?”
“小周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先回去了。”他拉开木门就要出去。
“等会儿!合着我刚刚说了这么多你一个字都没听懂是不是啊?”枚恩气绝。
聂瑜茫然看向他,“你说什么了?”
“大瑜,我觉得你太小瞧费遐周了。”枚恩翻了个白眼,忍住心里暴躁,认真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比你想象得厉害多了,人家可能根本就不需要你的照顾。”
让费遐周绝口不提的过去,一到黑夜就弥漫阴影的过去,拉扯着他坠入窨井。他却能从淤泥中生出枝蔓。
这样的人哪里还需要你?
聂瑜却摇了摇头。
“我不是因为小瞧他,才觉得他需要照顾。”
大门半开,河风吹皱了衣裳,他望着夜空,说得缓慢。
“我是为了我自己。”
“陪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才安心。”
关上门,灯光在身后熄灭,襄津城内万家俱寂。
枚恩愣在原地。
离开枚恩家后,聂瑜伏在桥边吹了许久的冷风,突然掏出了小灵通,不顾昂贵的跨省电话费,破天荒地给他爹打了个电话。
“小瑜啊,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出什么事了?奶奶还好吗?”聂平刚刚收工,蓦地接到儿子的电话,下意识地惶恐起来。
“没,什么事都没有。”聂瑜摇头,“你以前不是在建陵做过记者吗?我觉得你消息肯定比我灵通,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聂平奇了:“哟,说来听听,什么事儿让你大半夜这么好奇?”
聂瑜问:“应该是今年上半年,建陵一中是不是出过一个校内性侵的事儿?听说事情闹得挺大的,应该有记者报道过这事儿吧?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当时的具体情况?”
聂平一听是大事儿,惊得大吼:“你又干什么混蛋事儿了?”
“我没有!”聂瑜翻白眼,“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帮不帮这个忙?不帮算了。”
“帮帮帮!”儿子的忙哪有不帮的道理,聂平允诺,“我回头问问几个建陵的朋友,一有消息就给你答复。”
“谢了。”他挂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