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遐周困惑地问:“你睡这儿?”
“我不睡你睡?”
“不要。”费遐周立马缩进了被子里。过了半晌又探出一颗头来,问:“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主动……不,我是说怎么突然?”
每次提到这件事儿,聂瑜都矫情得像个被骚扰的黄花大闺女一样,搞得费遐周更不好意思了,这几天尝试了各种安眠的偏方,似乎也有些效果。
关了灯,小卧室里灰雾朦胧,只有两个窗户透着光亮。
聂瑜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昨天是不是睡得很晚?失眠?”
费遐周楞了会儿,“你怎么知道?”
“凌晨打游戏的时候还听见楼上有脚步声,我就猜你还没睡。”聂瑜看着虚空说,“你是不喜欢下雨天吗?总觉得一到下雨的时候,你不是梦游就是失眠。”
“也还好,我……”他说了一半意识到什么,“我梦游的事情你知道?”
“你搬进我们家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费遐周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等着黑暗中黑乎乎的人影。
聂瑜瞥他一眼,满不在意地说:“不然你以为那个冬瓜是哪里来的?”
原来又是你。
费遐周差点还以为是自己新增了什么怪癖,紧张兮兮了好一阵儿。
“我问了沈淼——沈淼就是上次小卖部吐汽水的那个女的——她说一般只有小孩才梦游,像你这样的,可能是压力太大之类的原因。他说梦游症的人的时候虽然感受不到自己做了什么,但这种未知在清醒的时候也很可怕。”他遗憾似的叹了口气。
费遐周有些不太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不过……”顿了顿,聂瑜又说,“如果有个人陪在身边的话,是不是会有底气一点?就像今天,虽然被你莫名其妙揍了一顿,但是好像一下子就意识到,除了亲人,这个家里也是有人在等着我的。”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但是我猜,如果身边有人陪伴着的话,那么及时闭上眼陷入睡眠,也不会再因为那份未知而感到不安了吧?
“你是不是……”要说的话到了嘴边,费遐周嘴唇翕动,开口时却变成了,“琼瑶剧看多了?”
聂瑜顺着他的话一本正经地点头:“是啊是啊,《又见一帘幽梦》看了没?我好讨厌楚濂啊,渣男!脚踏两条船!还是费云帆最好。”
费遐周躺了回去,扯起被子盖上脸,拒绝讨论:“没看过,听不懂。”
隔壁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新的一天摸索着黑暗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