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遐周坐在沙发上看书,一阵凉风吹进来,他捂着嘴巴打了个喷嚏,怀里的毛绒玩偶贴得更紧了些。
他来襄津的时候只带了夏天的衣服,换季太快什么也没准备。聂瑜前两天带他上街买衣服,将市中心那几条专卖店都逛了个遍,费大少爷阴沉着脸,一家也看不上。
没过多久,费遐周收到了一份来自建陵的快递,足有半个人高的纸箱子,里面装的都是衣物。家属区的快递都不送上门的,聂瑜从代取点搬回来时热出一脑门的汗,累得够呛。
“你爸妈寄的吗?”寄件地址是建陵,聂瑜理所当然地这样想。
“你少管。”
费遐周一点也没有收到快递的喜悦,摆着张臭脸糟蹋好看皮囊。
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显然是顺口,拽得二五八万地将箱子从门口拖进来,到在楼梯下时却傻了眼。
他搬不上去。
聂瑜倚着门框看他,哼了声:“我管你干嘛?我当然不管你。”
费遐周的半句“能不能……”堵死在嗓子眼。
过了五分钟,箱子终于爬上了第一个台阶,精疲力尽的费遐周整张脸憋得通红,终于忍耐不住放下了那么一星半点的面子,无声地看向聂瑜。
“求我我就帮你。”聂瑜还来劲儿了。
“我疯了才会求你。”费遐周呸了一声。
又过了十分钟,箱子终于上了第三个台阶。
费遐周的五官紧皱在一起,像揉成一团的废纸。他咬了咬牙,表情仿佛是去英勇就义,终于开口说:“那什么……求、求一下你……”
聂瑜发出胜利者的大笑,在对方诅咒般的目光中一把将箱子扛上了肩。
实不相瞒,相处了一个月之后,聂瑜已经很清楚该怎么对付费遐周了。
他贼矫情,屁事特别多,翻脸比翻书还快,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脱脱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但他也很简单,喜怒都摆在脸上,独立生活的能力堪比白痴,让他饭后刷碗,不知道毁了多少盘子。不过好在他不抠门,当天就赔了一整套的餐盘——第二天又碎在了自己手上。
但费遐周也并非全然不可靠。
聂瑜暗中照顾翠花的这件事几次差点被奶奶发现,奶奶将猫视为不详的动物,很是反感,她知道自己孙子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德行,只信费遐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