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吵死了。”
沉沙般的低音,冰窖般的语气。聂瑜看着瑟瑟发抖的张晓龙,厌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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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聂瑜没精打采地做着广播体操,摆臂动作宛如重伤患者做复健。
趁着班主任没盯着这儿看,枚恩凑到他身边,问:“你今儿状态不太对啊,怎么了?”
“我……遇到一个麻烦事。”聂瑜犹豫着开了口,“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家楼上住了位特矫情的小屁孩吗?他今天,提了个莫名其妙的请求。”
枚恩劝他:“你不是说人家年纪挺小的吗?那你多忍一忍呗,你小时候不也挺讨人厌的。”
“不是,他今天提的这个事情真的很奇怪,他……他要……”聂瑜有点说不出口。
“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他要和我睡一个屋!”聂瑜吼完又立马补了一句,“不是那个睡……”
隔壁黄子健听见了,搭腔道:“谁这么大胆?想和我们聂哥睡?”
聂瑜一脚踹他屁股上,将人赶走了。
枚恩莫名其妙:“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我问你,他是不是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独自住外面?”
“啊,应该是吧。”聂瑜点点头。
“那不就得了。小孩子嘛,一个人睡都有点怕,我初中住宿舍的时候,花好了好长时间才适应。”枚恩拍拍他的肩,“再说了,大家都是男生,你干嘛搞得这么紧张?”
“我……”
聂瑜竟然一下子被说服了。
是啊,我干嘛这么紧张?这是什么大事儿吗?
他使劲儿挠了挠头,烦乱的心情平复下去一半。
“可是……”他转头看向枚恩,“我已经拒绝他了。”
☆、馄饨阳春面
当天,聂瑜半夜去上厕所时,看见厨房的灯是亮着的。
冰箱门被打开,费遐周埋着脑袋翻着什么,松松垮垮的睡衣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短睡裤下露出一双细白的腿,不停地跺着脚赶走飞来的蚊子。
聂瑜敲了敲门,问:“你干什么呢?”
费遐周被他吓得一个激灵,手里一袋饼干应声落地,饼干屑撒得到处都是。
“有病吧你!”他不客气地骂了一句,愤怒后又呼了口气放松肩膀,可能在心里感慨还好不是妖魔鬼怪半夜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