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太差了,沈天宁话很少,眉目染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有了这两个双重保证,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沈天宁摁灭了香烟,静静地在外面等候。
他其实应该早些和她讲清楚,可又不知如何说,说他娶孟瑶只是缓兵之计,他心里装的人只有她一个吗。
这样的话,他都不信,遑论这些天惶恐不安的她呢。
他别无所求,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出来,最后那通电话让他的心跳动不安,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会失去她似的。
雨越下越大。
沈天宁没有再抽烟,他站在柱子旁,衣角都湿了,依然浑然不知。
半个小时后,法庭的相关人员随之出来,时间快得令人难以想象,沈天宁转过头,没有看见他想看到的面孔。
孟瑶和给宋繁星辩护的律师一起出来,两个人的脸色同时差得不行。
沈天宁按捺住脑中蹦跃的糟糕想法,薄唇抿了抿,“怎么样?”
律师良久没说话。
“我问你怎么样!”
其实在他们出来后他基本可以确定了,宋繁星没有跟着出来,那就跟着刑警走了。
怎么会是这个结果呢。
“你不用怪律师。”孟瑶看不下去了,“我们都按照你说的做了,是宋繁星她自己,她,认了罪。”
“认罪?”沈天宁喉骨间蹦出沙哑的两个字。
律师补充说明:“孟小姐已经表达清楚,她并非现场证人,而且作为孩子的母亲,她并不想追究宋小姐的责任。”
“那你呢。”
“抱歉沈先生,我已经竭尽我所能向法官说明宋小姐根本不具备杀人动机,但她已经一口咬定是自己杀了孩子。”
哪怕一点证据都没有,她也亲口认了。
对于自首这种行为,法官一再强调后果,宋繁星依然义无反顾地说是自己的错。
她的一口咬定,让法庭陷入了僵局。
被她震惊到的律师只能随机应变,即便她杀了人,那也是无意伤人,极佳的口才和论述让法官最终从轻发落,判刑三年。
“这个结果,显然是我们没想到的,宋小姐为什么会这么做?”律师疑惑道。
“鬼知道她哪个脑神经坏了。”
孟瑶也十分地生气,这一切本来在她掌握之中,只要宋繁星没事,那她就可以顺利举行婚礼了。
眼下这情况来看,她的婚礼很难进行。
凉风袭来,冰冷的雨水顺势打在人的脸上,其他人下意识地往后退,沈天宁却突然冲到雨水中,疯了似的奔跑。
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来到后门的栅栏,看见一辆由特警负责载运的车辆,女警察撑起一把黑色的伞,遮住女犯人的脸,但下半身慢吞吞的脚步还是被他认了出来。
“宋繁星!”
声音刺透了雨水,沙哑无奈,歇斯底里,所有压抑的情绪在瞬间爆发。
有人看过来,有人没有。
宋繁星微微低着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直到被何曼抓住衣角,她脚步停住。
沈天宁追了过去,有特警过来阻拦。
隔着一定的距离,他没有再往前走,不是别人的阻拦,而是她眼底里陌生的,几乎无亮的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