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立柜空调呼呼猛烈地吹热气,林间见没人再关注他,悄悄松一口气,将软乎乎的米色羊羔毛外套脱下,他里面穿了件学院风的毛衣马甲衬衫,显出薄薄一片的清瘦身形。
一股子在校学生的气质,衬得眉眼更加青涩稚气。
桌上朋友聊天的话题虽然没在林间身上,但时不时送来隐晦的打量目光。
有个朋友实在忍不住:“嫂……不是,林间真是许哥你的室友?看起来年龄好小,不像是同学。”
许嘉澍道:“阿间上学早,小我两岁。”
整桌人倒吸一口冷气,鬼鬼祟祟交头接耳:“禽兽啊——”“怪不得说还不急——”
表姐听到动静微微挑眉,扫了圈周围神色,隐约猜到什么。
商酌言咳一声,道:“行了行了。”
林间茫然地看向许嘉澍。
许嘉澍笑道:“没事,阿间喝汤暖暖胃。”
林间面前是许嘉澍额外给他单点的一小盅沙参玉竹龙骨汤,正散发热气,他哦一声,打算挽一下自己略长的衬衫袖口。
许嘉澍伸手过来帮林间,却被挡了一下。
“不用的,我自己来。”林间小声道,“嘉澍你和朋友们说话吧。”
许嘉澍也没强求,收回了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桌上另提话题的聊天。
林间刚往上卷了卷袖口,捧起汤盅喝了一口,就蹙起了眉。
“怎么了?”许嘉澍一直留意着林间,立刻低头问,“汤不好喝?”
林间微微拧眉,道:“不太好喝……”
许嘉澍垂眸看去。
清汤里莲子、沙参、南杏仁等滋补药材沉沉浮浮,还有些落在最底下,看不出是什么。
林间平日里吃药不会嫌苦,就算喝得很慢,也会小口小口地都喝完。
说不好喝,就真的是极不合胃口了。
许嘉澍要将那碗汤盅端过来:“不喜欢就不喝,给我吧。”
林间下意识制止:“那是我喝过的——”
许嘉澍唇角勾起弧度:“你吃不下的不都是我解决的吗?怎么今天就不让了?”
他们说话声音压得低,没引起周围的人注意,林间凑得更近,急切道:“但那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啊,现在在外面,他们看见了会嘲笑你的。”
许嘉澍脸上的笑意更甚:“他们怎么想,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管你。”
林间怔了怔,许嘉澍却已动作自然地端过了那碗汤盅。
商酌言眼尖地看到这一幕,啧道:“这儿吃饭肯定管饱,你抢林间那份做什么?要想喝,再点啊。”
许嘉澍语气散漫:“不用再点,我就是想喝阿间这碗。”
商酌言被酸得五官扭曲,周围的朋友也齐刷刷地吁一声。
表姐见林间羞臊得头都抬不起来,了然笑笑,另转了话题。
饭席到一半,林间安安静静地埋头吃菜,也大致听明白了他们在聊什么——表姐最近新看上一个项目,前景可观,但需要再拉朋友一起投资金。
商酌言自带了两瓶桑葚酒,是上次去偏僻山城吃烤兔子时喝了几杯农家主人自己酿的酒,感觉味道醇厚,特地厚着脸皮硬买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