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亭松了一口气,不禁有些感慨:“你从小胃不好,吃食更得精细,就连水果也是我起早去生鲜超市挑的最新鲜的、最甜的个头,你一个人在国内读书,我那段时间天天晚上都在愁你能不能吃下饭。现在看来,小间留在国内过得挺好,不仅精神气好了,脸上还长了肉。”
林间呆住:“我脸上长了肉吗?”
李兰亭道:“长了!但还不够,小间长到年画娃娃那样才好呢!”
林间伸手摸摸自己脸上的软肉,有几分不好意思:“那可能是我室友的功劳……学校食堂的菜虽然味道不错,但油重、调料重,我只能吃个一碗半碗。我室友是s市本地人,带我去了好多当地好吃的餐馆,都很合我的胃口。”
又想起什么,笑着补道:“他家里还会定期送水果过来,比宿舍楼下水果店卖的更甜。”
一说起许嘉澍,林间的眼眸变得明亮,像落有无数星光熠熠生辉,语气也变得轻快。
孟敬山冷不丁问:“小间喜欢那个室友?”
“喜欢。”
林间想也不想就点头,愣了下,对着两位长辈意味深长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耳根飞快地染上薄红,赶紧找补:“我是说朋友间的喜欢。”
好似越解释越不对劲,林间张了张唇,面色越发滚烫,他将饭碗放在桌上,强撑镇定道:“我去把这身西装换下来……”
林间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常服被李姨拿去洗衣机里洗过又烘干,挂在床头旁边的衣架上,散发清新的香味,许嘉澍的那件外套却没被动过,布料皱巴巴的揉成一团,随意地搭在床边。
林间的脸颊一下子红了。
他早上起来的时候把被窝里许嘉澍的外套给忘了,肯定被李姨看见了。
林间鸵鸟埋沙般选择不去想李姨看到时的反应,换上自己的常服,将许嘉澍的外套叠好放进纸袋中。
新买的航班在晚上,孟敬山和李兰亭把林间送去机场。
分别的时候,李兰亭将装着小咸菜和西洋参的袋子递给林间,追着嘱咐一通好好照顾自己的话,注视林间的目光充满不舍。
林间依次抱了抱李兰亭和孟敬山:“李姨,爷爷,我走了。”
“走吧走吧。”李兰亭擦擦眼角的泪,“钱够不够用?那张卡还有很多余钱,可以转回来的。”
“不用的,我还有钱,”林间连忙摇头,“那个账户记在我父亲的名下,有变动的大额汇款会比较麻烦,你们定时取现金用就好。”
待机场里的登机广播通报了第二遍,林间和他们作别进了安检口,弯着眸,拍了张登机牌的照片发给许嘉澍。
林间:[我回来啦。]
几乎是瞬间收到许嘉澍的回复,好似一直在等待。
[好,我来接你。]
因这一句话,林间蒙有一层阴翳的心绪变得晴朗明亮。
分明是一样的路线,返程的十几个小时却不似来时那般的漫长煎熬,林间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就听到了头顶广播叮咚一声,机务组工作人员声音轻缓温柔地播报着即将抵达目的地s市。
一出机场,影影绰绰的往来人群中,林间一眼便认出了熟悉的身影。
侧颜俊美,下颌线条锐利,黑色风衣衬出宽肩窄腰的利落身形,气质如松如柏,好似一幅模特剪影画报。
似有所感,视线转来,许嘉澍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黑眸中的薄薄寒霜悄然融作欣喜的溶溶笑意。
“阿间。”许嘉澍唤。
林间傻乎乎地一同笑起来,旅程的奔波疲惫瞬间消失,只有快要溢出来般的满心雀跃,他穿过人群快步跑过去,一把抱住了许嘉澍。
许嘉澍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了他,搂的力度很重。
许嘉澍低声道:“你数数这两天一共给我发过几条消息?再不理我,我真的想过去把你抓回来了。”
“这两天事情太多了,我的错,”林间讨饶道,“你看事情一结束我就立刻回来了,别生我的气。”
许嘉澍笑笑:“走了,回去说。”
他们坐上车,许嘉澍注意到林间手里的袋子:“带回来了什么?”
“是李姨腌的小菜,给我装了几盒,还有几罐切片西洋参,让我泡水喝。”林间道,“这个纸袋装的是你那天借给我的外套。”
许嘉澍拿过袋子取出自己的外套,鼻尖微动,眉宇轻轻一挑,问:“阿间拿我的衣服做了什么坏事?”
林间愣住:“啊?”
“皱成一团不说。”许嘉澍低眸看他,含着打趣笑意,“上面全是你的气味,不像是只穿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