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床上玩了会儿俄罗斯方块,这是乔琢言唯一会的游戏,只有在特别无聊的时候才会玩,第三局结束,看着屏幕上的字——“没有空间放置方块”,她脑袋里突然冒出个想法,而且马上就要实施。
来到二楼楼梯口,乔琢言探头往上看,贺城最初警告的话还在耳边,但关系今非昔比,她觉得现在可以上去了,而且贺城正好没在家。
踏上第一级台阶,脚步像停不下来一样直登上二楼。
布局大体和一楼差不多,但是没有厨房,所以显得客厅大了很多,沙发是黑色皮质,有一张小圆桌算是代替茶几,旁边摆着一个类似空气净化器的东西,地板上铺着圆形的灰色地毯,沙发对面是一块超大投影幕布,没收起来。
客厅虽然大,但东西不多,乔琢言在圆桌上看到几本书,其中一本半开的,右下角显示七十九页,移开上面的压书石,映入眼前一句话:“纵令人生三百岁,逸乐至极,较之恒久无尽之福乐,犹如梦幻耳。”
她翻看书皮,是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
把书原样放回去,乔琢言继续参观,从客厅往里走看到两扇门,一扇关着,一扇打开,她本能走向比较容易的那个。
这间是贺城的卧室,面积比楼下乔琢言那间和旁边另一个储物室加起来还要大,洗手间和浴室也在里边,一样的性冷淡风格,毫无色彩可言。
床上床下一尘不染,被子铺在上面,连褶皱都没有,最变态的是衣帽间,所有衣服分类摆放,熨烫平整,鞋子也是,乔琢言怀疑贺城是不是有什么强迫症……
客厅和卧室没特别发现,乔琢言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关着的房间里,不过她猜极有可能没锁,要不然贺城不会给她下禁令。
事实证明乔琢言猜错了,门不但有锁,还是密码锁,她回看刚才去过的卧室,虽然门开着,但也是密码锁。
猜密码是脑力劳动,乔琢言不知道贺城生日,这下有点难办,而且密码锁输入错误几次的话搞不好会报警……
原地咬着手指考虑几分钟,乔琢言决定只赌一次,虽然有些极度自信,她还是按下数字,“1108。”
门锁解开的声音!竟然真是她生日。
小心翼翼走进去,最先映入眼前的是一张桌椅,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鼠标,一支笔,桌椅对面是比楼下还要大的书架,书房布局一目了然,只是这个书架上的书全部和建筑设计有关。
来不及细究,视线向右游走,书架旁边的空墙上贴满相框,乔琢言只看了一眼,就像被施咒一般定在那,眼里暗潮汹涌,手指冰凉。
满墙的相框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全是她跟贺城的合影,有梦里出现过的镇远古城和拉萨,更多的,是陌生场景,其中有一张背景像是郊外,他俩身旁有几个外国人,相片右下角写着:pokhara(博卡拉)。
一张张照片看过去,回忆如抵抗时间的逆旅,克服重重席卷而来,原来那些不是梦,是记忆在梦里重演了一遍而已,是她过去的人生,是她错失的恋人。
眼泪成串划过脸颊,她想起来了,过去的种种从她大脑的小黑屋脱身逃出,压垮曾经的自以为是。
在那场车祸中,乔琢言忘记了她的爱人,而阿嘉丢掉所有有关贺城的东西,致使她失去开启记忆的钥匙,而这一锁,差点儿就彻底失去,只是有关被“偷走”的那两年,还有一些未解的地方需要贺城给解答。
看完所有照片,乔琢言愣了很久后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出一个号码。
“喂,小乔。”
她深呼吸调整情绪,“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