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佳美目盼兮,一丝忧愁滑过,伤心迷茫,火箭炮似的连续倾诉:“曾华,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不理我?我身在京城,心系沙市的你。如不是白发苍苍的奶奶苦苦劝慰我、哀求我,我早就放弃理疗,从京城飞回沙市了。”
“你不留丝毫痕迹,宛如人间蒸发似的逃离,街道办、房东都不能提供你半点有用的信息。回到沙市后,我开着车,满沙市城漫无目的地寻找你,希望能得到上天眷顾,你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挥舞着手,高喊着:‘雨佳,我在这。’”
“我多少次在梦中,见你脸色苍白,一身伤痕,声音凄怆:‘雨佳,再见。’我拚命向你奔去,不知为什么一身锁链,动弹不得。我哭喊着,却张不开嘴,眼睁睁地看着你如烟逝去。我从噩梦中醒来时,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巾。”
“曾华,我好怕失去你。”
曾华拿过雨佳如葱白般娇嫩的手指,放在手掌中摩挲,温情脉脉说:“傻丫头,梦是反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雨佳妩媚地笑着,调皮说:“我不说,你猜猜。”
曾华故作沉思状,微笑说:“你先打电话问云飞,想从他口中探知我的下落,无奈云飞口风很紧,没露出蛛丝马迹。你知道我和云飞情同手足,形影不离,他肯定知道我在哪。于是乎,你第二次和云飞通话时,让公安部门定位,准确得知云飞的通话地点是宁山县柏城镇,云飞说谎了,这无异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我十有八九在柏城镇。”
“随后,你从电信部门调出了云飞的通话记录,逐个电话筛查,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手机通话记录,手机号持有者竟然是云飞。这个手机号除了和云飞通话外,很少与其他人通话。通话人除刘牛外,无一不是宁山柏城镇人。这预示着使用者必定是我。”
“你第三次和云飞通话时,故意拖延时间,王顾左右而言他,再次确认云飞的通话地点。因此,你已百分百笃定我在宁山柏城镇政府工作。所以,你今天不打电话,突然袭击,从天而降,成功抓获两名叛逃者。”
曾华一口气说完,歪着头看着雨佳,笑眯眯说:“雨佳,我猜得对吗?”
“你说得严丝合缝,丝毫不差,不愧我欣赏的男人。”雨佳丝毫不以为怪,恬静浅笑道,“曾华,如果换作其他人,我会怀疑谁在我身边安装了窃听器,探知了我的行踪。”
“我知道你的秉性,为了替你保守秘密,能潜心工作,我特地选择了双休日,从省城乘飞机到达陈州,马不停蹄开着我闺蜜彩虹准备好的奔驰车,风驰电掣般杀到柏城镇。果不出所料,二个坏蛋束手就擒。”
曾华真情潮涌:“雨佳,你的深情厚意,我不知何以为报?”
雨佳神色黯然,幽怨哀婉:“曾华,你我之缘是上天牵定。去年十月二十三日,我爸爸未经我同意,私自确定了我和他高官朋友的孩子的婚事。我们因此闹翻了。我赌气离家出走,对公司总经理黄婷说,我要到海外商谈扩展公司业务,公司一切事务暂由她全权负责处理。我然后关掉手机,开着跑车象无头苍蝇乱逛。”
“夜晚十一点四十多分钟,我在南雁区岳峰路一个偏僻道上停下车。下车刚关上车门,一台摩托车轰鸣着,从我身后呼啸而过。我躲闪不及,被刮蹭旋转几圈倒地。而摩托车手因车速太快,根本没察觉已出车祸,瞬间就飚得无踪无影。”
“我瘫倒在地上,只觉得腰椎和肋骨一阵钻心的疼痛,脑袋晕眩,一片空白。你开着摩托车经过,明晃晃的车灯照在我身上。我轻微的呼叫:‘救我,救我。’你停下车,来到我身边,关切地问我:“美女,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在哪?”我疼得满头大汗,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点头,指指腰和肋处,然后头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曾华接上话茬:“我焦急看看四周,杳无人影,的士不知何时才有。我只好一手托着你的双腿,一手抱着你的肩部,拚命往最近的省中医研究院附属医院方向奔跑,一口气跑了三百多米,最后我拦住了一辆的士,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附属医院骨伤科,住院治疗。”
雨佳含情脉脉看着曾华,柔情蜜意说:“登记住院时,医生说,你必须先预交住院治疗费一万块。你手上钱不够,用工作证、身份证和手机作抵押,让医院先给我治疗,打针止疼,然后打电话让云飞送钱来。”
曾华嘿嘿尴尬笑着:“我不仅是月光族,而且是年光族,靠揩云飞的油过日子。”
雨佳一双迷人的眸子如春水荡漾,深情地说:“曾华,最让我感动的是,医生看完CT、核磁共振照片后说,我是肋骨受撞伤,腰二三椎压缩性骨折,打了止疼针后,我迷迷糊糊睡了三个钟头,然后又疼醒了。当时只觉得腰椎如刀割般疼痛难忍,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滴落。”
“你吓坏了,赶紧叫来医生。医生说,腰椎骨折没有特效药,不能打夹板,只能卧床休息。疼的话只能是强忍着,或者是吃癌症患者的止疼药,但有一定的副作用。你问疼痛的状况要持续多久,医生说至少一个星期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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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急了,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广西界首骨科医院有一种清凉膏,对骨折的止疼有立杆见影之效。你查了地图,得知沙市医院距界首有九百多公里路程。你不顾我的阻拦,执意要长途奔涉到界首取药。当时已是凌晨五点多钟了,你服侍我吃下止疼药后,让云飞守着我,从朋友处借来车,连夜赶赴界首。”
曾华感触不已说:“雨佳,你说怪不怪,仿佛冥冥之中,此行让我与宁山结下了不解之缘。由于走得匆忙,到达宁山境内时,我的手机突然没电了,我只好先在宁山高速路口停车问路。在高速路口,我问一位年轻人界首怎么走,他问我是不是有骨折病人。我说是,便把你的情况简单说了。他说他是本地人,宁山大部分人都知道界首骨科医院,真的是很牛,那清凉膏简直是神药。他不仅把车载充电器给了我,还说前面一个高速出路口很容易混淆,开着粤S牌照车重上高速,给我领路。临别时,我问他姓名,年轻人笑而不语,只说了句:‘后会有期’,然后掉转头就走了。”
雨佳如春蚕般的眼眶溢满晶莹的泪水,柔情似水说:“当晚十一点半,你驱车近十八个多小时,行程一千九百多公里,风尘仆仆回到了附属医院,把清凉膏贴在我的腰椎和肋骨处。说也神奇,贴上一分钟,就感觉一股凉意如春风沁入伤处,感到说不出的舒服。十分钟后,疼痛逐渐减轻。三十分钟后,伤处如有一双无骨的小手在轻轻的摩娑,让我咬破嘴皮都止不住的疼痛如潮水般退走。我终于度过了让我终身难忘的一天一夜,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地睡觉休息。”
“我在医院住三天。医生说腰椎压缩性骨折最好是回家卧床休息,慢慢恢复。你问我家里在哪里,我沉默不语。你无奈把我带回到你和云飞的租房。我在租房里整整住了四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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